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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本人民解放联盟(2)

1944年4月9日,在华日人反战同盟华北联合会宣布解散,日本人民解放联盟正式成立,并电告反战同盟华北、华中各支部,反战同盟华北、华中各支部随即先后改名为日本人民解放联盟各支部。日本人民解放联盟的正式成立,标志着日本人民反法西斯斗争进入了新的阶段。日本人民解放联盟华北地方协议会为了更有效地开展各项工作,设立了日本军队研究会、侨民工作研究会、日军暴行调查委员会等机构。

华北地方协议会所属各地区的解放联盟组织相继建立。先后成立了晋察冀地区协议会、冀鲁豫地区协议会、晋冀豫地区协议会、山东地区协议会。

根据1944年4月的统计,华北地方协议会各支部盟员数,分别是:延安支部,75名;晋西北支部,7名;冀中支部,7名;晋察冀支部,16名;冀南支部,15名;冀鲁豫支部,13名;太行支部,29名;太岳支部,11名;滨海支部,15名;鲁中支部,9名;鲁南支部,7名;渤海支部,6名;胶东支部,13名。华北地方协议会盟员总数达223名。以上数字,不包括1944年5月4日成立的日本人民解放联盟冀东支部的盟员数。

日本人民解放联盟的成立,是八路军、新四军的敌军工作实行根本转变的开始。1944年6月1日,总政治部在《关于敌军工作的指示》中明确规定:“今后的敌军工作应该通过日本人民解放联盟(原名反战同盟)及日人干部去进行(目前尚无日人干部及解放联盟的个别地区仍按原状态进行敌军工作)。各级政治部的敌工部门则应集中力量进行伪军工作,对敌军工作只居于方针的领导与协助解决实际困难的地位。”为了保障日本人民解放联盟切实承担起敌军工作的任务,《指示》对八路军、新四军敌工部提出了明确要求:定期听取联盟关于敌军工作的报告,并与日本同志共同讨论和决定敌军工作的新方针与带政策性质的问题;切实援助联盟完成宣传教育、处理新来俘虏、人事等各种工作计划;指导及援助日人干部政治教育;帮助联盟建立总务工作与解决其他困难;负责保护日本同志的安全,特别在敌人扫荡时与工作行动中要有更多的关心。

华北各地解放联盟支部成立后,敌军工作有了新的进展。

在解放联盟晋察冀地区协议会成立大会上,宫本哲治作了《关于反战同盟的发展和解散的报告》,列举了自1941年以来反战同盟盟员在前线同八路军并肩作战中的许多成绩与收获。这些收获,和全体盟员革命认识的增强与中国共产党、八路军的热忱援助是分不开的。成立大会举行人盟宣誓和选举。选举结果,津田秋为协议会委员长、宫本哲治为副委员长,渡边、晃林~雄、中山太郎为委员。会议第二天举行运动会,作各种友谊比赛;第三天开了一次座谈会,互相谈论过去和现在生活不同的观感,其中尤以新来者的发言较多。在谈起过去军队生活时,藤井说:“我是自愿当兵的,比别人要早四五年,刚当兵的头三天很好,穿新衣服,吃好的;可是第四天就不同了,挨了三个耳光,什么都得做;第五天又挨了四个耳光,以后就经常挨了下去。”在谈到过去对八路军的认识时,林说:“刚一被俘的时候,身上的东西八路军一点也没有拿,心里很怀疑,当时想着:等一会被枪毙了,也许要被剥光的吧!以后事实才把我的怀疑打消了。”谈起八路军与老百姓的关系时,清水说:“以前听了欺骗宣传,认为八路军是土匪,抢老百姓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样,八路军的纪律好,连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也不拿。”在谈起现在的生活时,一致地感觉到自由愉快,他们衷心地感激共产党、八路军对他们的援救。①

①1944年5月7日《解放日报》第3版。

对原来反战同盟的力量相对较为薄弱的晋西北地区,解放联盟华北地方协议会从延安派森健前往该地区加强工作。1944年7月1日.解放联盟晋西北支部举行成立大会,晋西北党政军机关、部队及附近群众千余人到会。解放联盟晋西北支部支部长森健在讲话中说:“日本反战同盟过去得到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的帮助,已顺利地发展起来了,并且建立了日本工农学校,培养出大批革命干部。从整个华北来说,解放联盟的盟员有百分之五十是从日本法西斯军队中自动过来参加的,所以不仅数量增加了,而且质量不断提高了。再有冈野进同志的亲自领导,解放联盟是有更大发展的。”关于解放联盟今后的工作与任务,森健说:“过去反战同盟只做敌军工作,现在还要做在中国及全世界其他任何地方的日本侨民的工作;随着战争的发展,还要做打倒日本军部、财阀,建立日本人民政府的伟大事业。”①1544年11月上旬,各分区及晋察冀、太岳、太行军区送来一批投诚及被俘的日本士兵。在欢迎会上,森健致开会词后,新来的日本士兵纷纷发言,控诉日本军部对人民的压榨。今年3月才被征来华作战的日军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第九大队上等兵田中说:在国内我是挖煤矿工,每天做工14到15个小时,每10天配给的粮食只够8天吃,其余2天只有挨饿。和田中同一个部队的木原说:今年国内农家均缺两个月的粮食,政府是不管人民死活的。大石说:东京市每天平均饿死7人。松木说:日本国民因营养不足,过度劳动,害肺结核而死的,比战前增加了好几倍。他们一致称颂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政策,盛赞八路军的作战英勇。田利说:八路军和老百姓关系好,游击战厉害。第三十六师团小西说:我在前线和八路军干部一起工作,亲眼看到他们打仗有办法,真能打,如果八路军有像日本军的武器,那日本军部可吃不消。②用日本人自己的亲身感受、现身说法,其说服力当然更强。1944-年7月23日,八路军攻打晋西北岚(县)离(石)路圪洞日军据点中,日军因受解放联盟宣传攻势的影响,小队长以下20名士兵很快缴械投降。

①1944年7月26日《解放日报》第2版。

②1944年11月19日《解放日报》第1版。

解放联盟山东支部对日军日侨的宣传争取工作成效显著。据该支部对Et本工农学校山东分校全体学员的调查,过去见过解放联盟(包括以前的反战同盟)的宣传品慰问袋的占全体学员的49%,见过标语的占52%,听过喊话的占20%。日军日侨普遍知道“八路军不杀俘虏”、“八路军里有很多日本人”,提高了日军士兵的反战情绪和反对长官暴行的斗争。日军第五十九师团草野大队上等兵石桥,看到宣传品后,暗暗地想:“到八路军看一看吧,那里或者比日本军队生活好呢!”一次行军,他走不动了,但是他很安心,因为他知道被八路军捉去不但不杀,而且优待。日军独立混成第五旅团十九大队一等兵和田在水道战斗中退出来,隐蔽在山沟里,听到解放联盟的喊话,心里想:“我告诉他们吧,我在这里,让他们来救救我。,’沂水战斗中,日人商会会长听到喊话后,曾向小队长提议投降。①

①1945年2月20日《解放日报》第1版。

解放联盟滨海支部成立一年来,配合八路军军事行动,开展政治攻势,散发小册子5200余册,宣传品品22000多张,喊话11次,写信247封,送慰问袋146个;直接教育了20名俘虏,其中居留民7名、日军匕尉1名;派送11人到日本工农学校山东分校学习,他们临走时都很感谓于八路军和觉醒联盟的热情帮助。①在1945年3月15日,由滨海支部召开的“三一五”纪念会上,不久前才教育觉悟过来的日军士兵荣隆惭愧地说:“我来时是带着了解根据地军民关系、破坏解放联盟的任务的,但今天经八路军的教育,我觉悟了,感谢八路军对我的宽大,我愿和中国同胞一起,打倒日本法西斯。”刚从诸城日军驻地逃出来的市村幸治介绍日军士兵的生活,说道:“日本兵一个月只发三十多块钱,还得交一半储蓄,剩下的连买点日用品都不够。尤其日本侨民,是连一顿最平常的饭也吃不到了,因为那里一个鸡子便得六十元,一个花生便得一角钱。日本士兵都讨厌打仗,因此都盼着早点回国。”②解放联盟渤海支部的支部长是松木春一。该支部对日军的政治攻势也是硕果累累。1940年8月中旬,博兴县一区地方武装在一次漂亮的伏击战中,俘虏了伪利津县治安军二十七团顾问官竹田大尉。这是八路军俘虏的军衔最高的一名日本军官。竹田自称是日本山形县人,年约50岁。时任渤海军区政治部敌工科长的符浩和解放联盟渤海支部的负责人同竹田一起商量:如果他愿意,我们送他回济南或他愿意去的敌军据点。符浩回忆:“起初,竹田顾虑很多,主要是怕回去被处决。看来,竹田的内心斗争很激烈,只见他把他同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合影放在床头边,苦思冥想了几天后才下决心回去。”“临行前,当我们为竹田饯行时,几杯酒过后,他老泪纵横,一再表示感谢我军不杀之恩,还给予宽待,并送他回去。”③1977年8月,符浩赴东京履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日本大使后,松木春一托人问大使是不是当年的符科长;如果是,还记得不记得他?符浩回忆:“这对我是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我惊喜交加。第二天,我们在京都附近的长岗京市见了面。久别重逢,我们都感到高兴和激动。”④符浩在日本工作期间,还曾多方设法了解竹田回去后的下落,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①1945年3月14日《解放日报》第2版。

②1945年3月31日《解放日报》第2版。

③《风雨沧桑录——符浩文选》,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年版,第219—220页。

④《风雨沧桑录——符浩文选》,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年版,第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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