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师父……呜呜……人家哭得停不下来了。”夏夏抹着眼泪,刚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是假装哭哭,现在倒好成真哭了,而且哭得久了,居然停不下来了。
雨水哗啦啦地倾泻而下,落到地上很快就成了小河,南宫曜抱着刚刚换了干爽衣服的夏夏,无可奈何。
怎么连哭都停不下来了呢。
夏夏打着嗝:“师父……啊呜呜呜……都是你弄的。你要是不跟夜哥哥……呜呜呜……不跟夜哥哥打架,人家也不会哭。呜呜呜……”
外面的雨水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屋内的女孩哭得打嗝,这哭声也停不了。
南宫曜突然将夏夏放了下来,在桌子上翻出针灸包打开,淡淡而道:“实在不行,那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臭丫头,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夏夏摇了摇头:“师父,人家哭得停不下来,但是人家也不想被扎针,嗝!呜……不如师父你说些让夏夏高兴的事情吧。比如说以后小绮姐姐……呜……找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夏夏带上,小绮姐姐送给你的东西,你全部要当着小绮姐姐的面送给季枝师叔。还有……呜呜……还有……小树姐姐来找我玩的时候,师父不能把小树哥哥赶走了,也不能罚夏夏练功。更加不能把夏夏吊在后山的大树上吊着。”
南宫曜缓缓地拿着一支细细的银针在眼前晃了晃,这小丫头一边哭,一边还嚷嚷的,在说些什么呢?他罚她也是为了她好,所以把她吊在树上,是为了让她练轻功的时候,知道平衡感,泡药池的时候,是为了让她练功的时候事半功倍。
“啊……师父,人家不要被扎针啦,师父……人家马上就不哭了。”说着,夏夏便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咽的声音仍然从指缝间传出来。
南宫曜看她惊惶的样子,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被她这副模样给唬了过去,连扎根针都舍不得下手了。
雨水已经连续下了一个多时辰了,夏夏还有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宫曜一些,见男子低垂着睫毛,目光落在窗外的雨雾里,雨水冲洗着院外的泥沙,浑浊一片。
他的目光渐渐悠远起来。
南宫曜清冷的目光穿透雨雾,似乎看向更远的地方,他为何要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斤斤计较呢,这丫头顽劣,还有些小邪恶,做错的事情的时候还会卖萌装可爱想蒙混过关,偏偏他知道了她的阴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宠着她,不知不觉之间她成了他心里的……心肝宝贝?
一个人如果有软肋的话,那么便有了顾及,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想到他的顾及,以前没有阿夏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这些,现在发现这丫头在他的生命里果然不一般。
见女孩那么吃力地忍着哭泣,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对夏夏道:“不要跟花小树走得太近了,免得他又找别人来家里提亲。”
夏夏赶紧点点头,师父哇,人家知道早恋是不对的,可是她和花小树才不是早恋,顶多是花小树他单恋。
其实吧,人家长得既乖巧又听话,既可爱又温柔,师父不要这么对待人家啦,弄得人家哭成这样,呜呜呜……
大夏的皇宫。
夏云逸站在乔木殿外的花丛旁边,看着雨水洗涤着那些鲜嫩绿叶和花朵,渐渐清澈鲜亮,男子的心里有某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
太监撑着雨伞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自从小皇后失踪之后,皇上变得冷厉了,以前做事会心软顾及一下某些老臣的情面。现在却雷厉风行,从来都是论事不论人,就连最得宠的冯贵妃都不敢在皇上面前太过于放肆。
冯妃逶迤的宫裙拖得长长的,裙摆被雨水打湿,还沾着青石地板上的青苔,她的脸上一片苍白之色,眸子里一片气愤,绞着衣袖,咬牙切齿:“夏夏那个小家伙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皇上犯得着为了一个小孩子如此耿耿于怀吗?难不成?”难不成皇上爱上那个小家伙了。
怎么可能,那小家伙刚刚送来的时候,不过是个刚刚出生半月的小不点而已。皇上又怎么会爱上一个婴儿呢,除非……
除非只把那丫头当成女儿看待吧,父亲疼爱女儿,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宫婢小心翼翼道:“娘娘,雨水凉,奴婢扶您回宫换衣服吧。”
冯贵妃绝美的脸上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瞠了那宫女一眼,宫女吓得惊惶地低下了头,却不敢再吱声了。
旁边的老嬷嬷言道:“娘娘,身子是自己的,若是有个伤风感冒的,皇上虽然会过来看望一下娘娘,但是娘娘身体不适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宫里的其他娘娘跟皇上亲近的机会?”
冯贵妃轻轻一哼,转身回自己的宫。突然又想到夏夏那小丫头这十年都不可能在宫里出现了,心底又有些得意,对身边的嬷嬷说道:“你呆会派人去丞相府里,让我父亲送些礼物去南疆夏家。”
十年啊,她可以用尽手段独占皇帝一个人,没有那小家伙的捣乱,上天对她真是太眷顾了,冯妃不由得笑出了声。
冯妃仗着自己的家族势力和自己绝色的美貌和手段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混得得心应手。十年的时候,她就不相信连皇后的位置都抢不到。
“阿夏又哭了吗?”夏云逸喃喃道,琥珀色的眸底有着复杂的光芒,没她在的日子,宫里的生活还真是无趣得很,有在她的日子,他又觉得宫里的生活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