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脸上有着明媚的笑意,说道:“多谢皇上了,请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到了那里,便是天高皇帝远,只要能打败夏侯炀,夏家就有救了,至于冯相的话,既然能做到丞相的位置,想必这城府太深,要斗的话,还是交给夏老头那老不死的慢慢去斗吧!
夏云逸蹙眉,这小丫头一口一个您老人家的,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老吗?好像也不那么老吧,才三十多岁而已,才刚刚有子嗣,虽然还没有出生……
“朕看起来很老吗?”他突然这么问道。
阿夏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你为何叫朕老人家?”夏云逸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平衡了。
“那是对您的尊称啊,称呼老人家并不代表老啊,那我还经常说称自己是老子,那我还不老呢。”阿夏尴尬地笑笑,大叔这个样子是在较真吗?虽然年纪上很老,不过精神上还是很小家子气的,像个小孩子脾气。
“以后不许这么叫朕!”夏云逸沉道,脸上有些不自然,特别阿夏这么称呼他,就更加让他觉得不怎么自然了。
“嗯嗯。”连连点头,肯定不会了,皇帝大叔不喜欢。
她笑得那么俏皮,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在一瞬间就会消失了一样,站在这个权力的最好峰,他面对着各种谄媚讨好的嘴脸,一不小心就是被骂成昏君!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会和他分担这些烦恼,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个个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而已,争宠争势。他从来就都知道。
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窗外的一轮明月映着明亮的光华,男子穿着轻薄的长袍,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而,回过神来,她就像一只羽翼已经丰满小鸟,从他的手心里飞走了一样,顿时一种很奇怪的失落来弥漫着他的全部思想。
他还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甚至于历历在目,如果时间不过得那么快的话,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她五岁之前的话,那时候他一定不会觉得她很讨人厌,一定不会觉得她很烦人,一定不会因为她经常跑到他的龙榻上打扰他和后宫美人的好事而生气,更加不会强迫她去学宫里的礼仪,去学她不喜欢学的东西。
看着她离开的时候,身子轻盈得像只猫儿一般,他顿时觉得心里有丝淡淡的飘渺,好像眼前的丫头长大了,长得像天边的明月一般,美丽至极,却不可触摸!因为再怎么样也触摸不到!他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里,幽深的眸子里映站明月皎皎般的光芒,刚毅沉着的脸庞上透着深深的无奈,他似乎抓不住她了,以前总觉得她是累死,而且总觉得她是他眼睛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似乎就在眼前,离自己很近很近,可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又觉得很远很远。
夜深,灰暗的地牢里烛影绰绰,一阵沉重的脚步传过来,关在最里层的一间牢房里的老人突然从稻草堆里坐了起来,微微地抬头。
顿时一片耀眼的光芒照耀着他的眼睛,老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言道:“见过圣上!”
夏云逸赶紧将跪在地上的老人扶住,对身后狱卒说道:“开门!”
“夏将军,这几天委屈你了。”男子缓缓而道,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囚服老者,老者的眼睛里有着睿智的光芒,散发着炯炯有神的光芒。
夏将军呵呵而笑:“臣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只是冯相那边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会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大部分的兵权还有冯龙的手里,皇上派阿夏去,都不知道阿夏震不震得住!”
“冯相的事情,朕自有分寸,只不过夏将军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可有想过,万一阿夏不能成功地将夏侯炀的军队赶至临江以西怎么办?”
夏将军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就算阿夏不能打败云罗的军队,但是她应该也不会让夏侯炀带着军队径直地闯过临江最后的一个防线,直冲京城的,而且那丫头生下来的时候就跟普通的婴儿不一样,她刚刚生下来的时候,那目光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只是一瞬间,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虽然她眼睛清澈如水,纯洁不行,可是我知道她是最有思想的一个女子。”
夏云逸喃喃地说道:“当年一边四五年的大旱,是她一出生就下雨了,当时朕还不太相信,一直很疑惑,后来她一直住在宫里,渐渐地才知道了,她那双眼睛就跟天上的雨泉似的,一哭就一定会下雨!”
夏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的命运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的,可是我发现她一直在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她失踪之后第一次出来在我的面前,我就看出来的。”
“夏将军,你放心,阿夏是朕的皇后,无论如何朕都会保她周全。”他突然沉沉地说道,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险,他都不会让她有危险。
“皇上,臣知道夏儿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夏家小姐,但是臣下确实将她视如已如,皇上就不要太为难她了,这些年来,她对臣也是相当有孝心的,在外人看来是既刁蛮又任性,却一直很听我的话。”夏将军想到十年前他在寻找夏夏的遇中看到了她的样子,瘦成不成人样了,手里抱着一个又脏又臭的干馒头在啃,眼睛一瞟的时候,他看到了小女孩眼睛里的清澈,跟夏夏有几分的相似,于是就把她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