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夏云逸质问老先生。
老夫子战战兢兢道:“奴才当时说,男人作为丈夫,当然要负起比妻子更大的责任,称为一家之主,夫为一家之主,要明白道理,对妻子要以坦诚相待,体贴关怀,包容让事……”
“如果丈夫不好,虐待妻子,又比如说把妻子关起来,做妻子的是不是可以反抗呢?”夏夏问道,眼睛里有着无害的光芒,她就是喜欢问问罢了,这些人干嘛用这么吃惊的表情看着她?
老先生的脸色微怔,说道,“凡事以和为贵,为修身齐家的根本。虐待妻子自然不对,不过……”
夏夏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有道理!对妻子不尊重,那妻子做出保护自己权益的事情也算是理所当然。”
老先生愣住,觉得心里一阵发慌,颤颤抖抖地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奴才……”
夏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老先生你都说不对了,那皇帝大叔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踏出乔木殿一步,也是不对了,我反抗一下,保护一下自己应有的权益也是应该的。”
老先生心里一阵惶恐:“其实皇后娘娘,奴才还有话要说。就是妻子以夫为纲,就是妻子是丈夫的私人物品,一切事情都要丈夫说了算。”
啊!一声惨叫,老先生晕倒在地。
夏夏拍了拍手,看到扔在老先生头顶的砖头,轻轻一哼。“谁叫你画蛇添足!”
徐风刮过宫阙,殿外的树叶沙沙而响,夏夏抬眸看了看宫外的景象,宫外一片广阔的天空,蓝天都变得格外的澄净,而她真要从一出生,就一辈子呆在这个高高的宫阙里吗?没有自由,没有人权,默默地在这个深宫里耗尽所有的年华和青春。
而且这个大叔居然虐待她,把她关起来,实在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连圣人都看不过去了。
夏云逸摇头,他似乎看到了那小家伙眼睛里的落莫,只是一闪而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小家伙从一出生就胡做非为,胡作非为就罢了,完了还要装无辜委屈,她又怎么会有那种眼神呢?
轻风刮过宫阙,吹起女孩细细的发丝,女孩粉色的小裙被风吹起来,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只孤鸟。
夏云逸想,那小家伙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忧伤的情绪呢?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而且那风吹起她粉色的小裙的时候,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宫阙,高高地飞走。
瞬间心里有抹奇怪的感觉,男子摇了摇头,撇去心里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朝夏夏吼道:“你怎么上去的?就给朕怎么下来!”
“我不下来。”她摇了着头,再说也下不来啊。“大叔你虐待我,太后说了皇后就是皇帝的妻子,刚刚老先生也说了丈夫如果对妻子应该包容坦诚,相敬相爱,可是你对皇后不好,是不对的,作妻子的可以反抗,保护自己应有的权益,大叔把我囚禁起来,不让我出乔木殿,分明就是自私自利,不够别人的感受,刚愎自用,人人共愤……”
“住口!”夏云逸沉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儿,她怎么说得这么流利?当着一帮宫女太监侍卫的面,说他堂堂一国天子说得这么难堪,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还凶我,分明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完全没把皇后看在眼里,也没把天下的妇女看在眼里,更加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这都扯到太后,以及天下妇女身上了,夏云逸倒是第一次看出来,这小家伙满口胡言乱语,倒有几分能说到软肋上。
“你要怎么样才能下来?”虽说堂堂一国之君,不能在这么多的宫女太监侍卫面前丢了面子,但是也不能让人觉得他是独断的昏君,总之这个皇后,天下人已知道是宠坏了,再宠坏一点也无关大雅。
“解除禁足,我就下来,不然我就从这里跳到外面去。大叔,你可不要逼人家,人家是小孩子,大叔若是因为心胸狭隘,逼死一个小孩子,传到天下去,可不好。”她明明带着稚气的声音,却是威胁力十足。
“准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夏,缓缓地吞出二字。见夏夏半天没动,忍住怒意,说道:“你还想要干什么?怎么还不给朕下来?”
夏夏摇了摇头,说道:“我能上来,但是不知道怎么下去。”
“那宫墙这么高,你怎么能上去的?”他怒道,这小家伙总有一些异乎于常人的思维。
指了指宫墙旁边的一棵大树,树梢上垂落一条细细的绳子下来,绳子的另一端是一个金属做的勾子,勾子弯弯的,像爪子一样,正好牢牢地勾住最高的那根树杈。
夏云逸呆住了,这丫头胖嘟嘟的,笨手笨脚的,又是怎么抓着绳子爬上去的呢?
夏夏说道:“大叔,你别疑惑了,这叫过墙梯。”刚刚沿着绳子爬上大树的时候,又小心翼翼地沿着树枝跳上了高高的宫墙,夏夏想,她实在是太大胆了,现在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后怕起来。
然后说道:“大叔,我下不来了,你高兴了吧,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说话的声音嗡嗡的,眼睛顿时涌出泪花来,晴朗的天空顿时变成乌云密布起来。然后是呼啸的大风,呼呼地刮过宫墙,有着诡异的呼啸声。
夏云逸呆住,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刚刚她还一副大义凛然的威胁人,这会儿就完完全全地一副柔弱的伤心了。
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那根垂落下来的绳子,轻轻地拉了拉,语气带着关切,说道:“你跳到树杈上,然后再顺着绳子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