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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苒苒的心跳得飞快,总觉得很难受。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画面,犹如放幻灯片一样,一张张展现在脑海与南宫魅的初遇,他的一路照顾,甚至是忍着伤痛为要弃下伤重的他不顾的她与小翠指路……

南宫魅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清晰得历历在目,令她内心翻腾不已。但是她却无法为他做什么,哪怕明知今日他便……

“不行,我要去求皇上!”苒苒突然站起来就要冲出去,却和端着餐盘的宁儿碰着了,差点儿撞翻了碗碟。

“姑娘,您急着去哪儿呀?”宁儿赶紧把餐盘放下,“皇上下令,未尽允许,姑娘不得离开公主的寝宫……”

“什么?”苒苒惊呼,再看向门外,早已守着一排侍卫了!

“姑娘,您和公主昨个儿都没有吃晚膳,要不现在先吃些东西,不然也没力气去做别的事情。”宁儿别有它意地道。

苒苒想了想,也是,现在的自己饥肠辘辘,外边的侍卫又拦着,于是亲自端起餐盘走到青岚公主那儿,劝道:“公主,咱们都吃些东西吧!不吃东西没有力气,也无法去向皇上求情。”

“求他?算了吧!”青岚公主恨恨道,“他的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只有他的皇位,根本不顾兄妹情谊!”

苒苒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公主,您这是在折腾自己,若尹子浩知道了,他一定会心疼的!您也不愿意他伤心难过,不是吗?”

青岚公主的眼波动了动,迟疑地忘了餐盘一眼。

“您若倒下,让他知晓了,他不是更加痛苦?换位思考,如若今日是换成您出了什么事儿,他不吃不喝折磨自己,你心里痛快吗?”苒苒深深地劝道。“我知道你没有胃口,但是起码往肚子里塞点东西,好有力气和皇上抗议呀!”

她说着,从大碗里盛了两碗红枣莲子羹递给青岚公主。

“姑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御厨为您做的红豆奶糕。”又有一个小太监端来一盘子糕点。“公主不爱吃,所以只备了姑娘的份儿。”

苒苒并未发觉宁儿眼神里的闪烁,只一心想解决……

苒苒轻点头,捻起一块红豆奶糕放入口里。味道的确不错,但她却没有心思细细品尝,大口吞了好几块,又一口喝干了整碗红枣莲子羹,喘了几口气,才觉得身体有了些气力,身子也暖和许多。

一旁的青岚公主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最终还是将碗放下,“姐姐,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道,并未注意到一旁苒苒的不对劲。

苒苒站起身,只觉头脑发晕,正想开口询问,便听见宁儿轻柔的嗓音道:“姑娘恐怕没有歇息好,公主,要不让奴婢先送姑娘回房休息,晚点儿再带她来找您?”

“好吧……”青岚公主沉湎于自己的悲伤,也未觉得不对。

不是的,我休息得很好!苒苒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更是没有力气推开宁儿和一旁的小太监的手臂,被他们缓缓地搀扶着回了房间。而她也撑不住昏沉的脑袋,闭上了双眼,睡了去……

当她再次清醒时,天已全黑。

“来人啊”苒苒大叫着,只见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宛晴?”

“小姐!”宛晴叫道,“皇上担心小姐住不习惯,就让奴婢进宫来服侍小姐。”她解释道,又连忙扶苒苒起身,动作利索地给她披上外套。

“宛晴,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急急道。

“快过戌时了。”宛晴愣愣地道。

“戌时?”苒苒惊呼,“怎么可能……”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着,努力使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

刚刚明明是在公主那儿用早膳……对了!一拍手掌,她想起来了!宁儿端来了早膳,而后她就没了意识……一定是玉心珏!可恶“小姐……你还好吗?”宛晴担忧地问道。“你不要吓奴婢啊……”

苒苒却无心安抚宛晴,她恨恨道:“真是卑鄙小人,亏他还是一国之君!”

已经过了晌午,那么南宫魅……他不是已经……她揪紧胸口,颤巍巍地向后猛退了两步,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宛晴,”她喃喃开口,“晌午时……是否有行刑?”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关于南宫魅的……”

宛晴眨眨眼,不解地轻声道:“嗯,晌午时已经行刑了,百姓们都大呼大快人心呢!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苒苒的眼眶迅速湿润起来,南宫魅……那个夕阳下寂寞的男子,那个一生漂泊无依、却对她总是无言却温柔的男子,那个为湘南百姓卖命的男子,那个冷着脸说会对她负责的男子,那个受了重伤不治疗,反倒来看望她的男子……

如今,他却已经不在了,甚至身首异处!

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湿润温热,心却是冰冰凉的。

“为什么他会走到这一步?”苒苒不甘地道,“什么江山社稷,勾心斗角,阴谋诡论,全都荒谬!如果说他罪不可恕,那么,那些丧尽天良的贪官贼子又该如何惩戒?”

她陡然地怒气令宛晴愕然:“小姐,这话可乱说不得啊!”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第三双耳朵后,才忍不住拍胸叹道:“这儿可不比王府里头,深宫大院内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呢!”

苒苒似是没有听见,只呆滞地瞪向前方。

“对了,”宛晴好像才想起什么,“方才公主的侍婢宁儿来过,她说如果小姐醒了,便去公主那儿一趟。”

苒苒怔了许久,才轻轻地“哦”了一声,她双目无神、神色惨白的模样让宛晴担忧,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苒苒环顾四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却是那么冰冷,毫无生气。

“宛晴,你说我们能离开这里吗?”她喃喃道。

“奴婢不知……”宛晴叹息道,神情却是坚决的。“不过,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苒苒苦涩地笑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前往青岚公主的房间。

门前守候的公公见到苒苒,没有通报便开了门。

暖炉烧得“滋滋”作响,合紧的窗户被风吹得发出“呜呜”的细鸣声,整间屋子空荡而清冷,静得令人心慌,耳边都是心跳的声音,是那么猛烈,又是那么痛苦。

“公主?”苒苒轻唤道,灯光很暗,只有桌上点着几盏,壁灯全没有点燃。

“嗯……”最里间的床边,隐约传来青岚公主的声音。

“公主。”苒苒顺着声音走过去,望见青岚公主倚靠在床边,虚弱地呼吸着,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她瞥见一旁桌上还有着原封未动的餐盘,想必青岚公主又没有吃晚膳……甚至是午膳。

“姐姐,你醒了?”青岚公主闷闷地问道,“一定又是皇兄,对不对?”她的语调里藏着深深地怨怼。“他非得逼死身边的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江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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