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悯的望着她,始终没有出声辩解,因为他晓得,她心中是明白的,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这件事。他最后趁机抱住哭泣不已的她,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眼神却瞟向一旁的角落里,那儿,有一双金色的靴子从帘后露了出来。他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对方这才缓缓地从帘后出来“苒苒。”熟悉的嗓音响起,使苒苒蓦然顿住。
她回过头,发现……玉绝尘!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推开玉心珏站起身,喃喃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他轻点头。
“为什么?”她问道。
他垂眸不答。
“因为是他求我,让你再见南宫魅一面的。”玉心珏调侃的嗓音是那么刺耳。
苒苒不禁咬牙,望向玉绝尘,他回了她一个信任的眼神,她才放下心。
“他说……”苒苒突然开口,目无焦距的。“是天谴。”
玉绝尘的眸子波动了下,叹道:“咱们回家吧。”
她微愣,是啊,回家……他说回“家”,不是回府。
玉心珏也怔了下,突然嗤笑道:“绝尘,朕记得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绝尘接道:“在我的原则范围以内,的确如此。”
“呵,那是自然。”玉心珏的眼光留连于苒苒身上,笑道,“朕想留你亲爱的侍妾在皇宫一段时间,陪陪岚儿,替朕劝解她一下,这样……总不为过吧?”
玉绝尘望向玉心珏,淡淡地笑道:“可是臣弟也离不开苒苒,不知皇兄打算留她多久?”
玉心珏嗤笑道:“自然是等岚儿想开了的时候。”
玉绝尘猛地一颤,眼里露出愤怒的光芒,但却只一闪而过,垂眸轻笑道:“既然是皇兄的要求,臣弟自然不敢不从。”说着看向为难的苒苒,安抚道,“苒苒,你就安心呆在宫里头,皇兄定不会亏待你,你一定要好好陪陪岚儿,未免她会想不开,你得好好地劝劝,我不方便时常出入她的寝宫,你得随时转告我她的情况,知道么?”
说罢,又再次望向玉心珏,眼里多了一份坚决。“臣弟一定会接回苒苒。”
“呵呵……”玉心珏但笑不语,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去。
玉绝尘却没有动,反倒拉起苒苒的手腕,温柔道:“委屈你了,好好地劝解岚儿,我先送你过去。”见玉心珏想要阻拦,他抢先道,“皇兄放心,我只送到岚儿寝宫前,不会进去给她添麻烦。”
玉心珏点点头,也不多做阻拦。
玉绝尘将苒苒送到青岚公主的寝宫后,亲眼见着青岚公主的丫鬟出来迎接了进去后,才转过身离开。
而苒苒进去后,青岚公主已经哭累了,好不容易躺上床休息了。她被安排在隔壁房间,也躺下歇息了。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苒苒梳洗完毕后,便让青岚公主的贴身侍婢宁儿带她去见她。
“姑娘,公主心情欠佳,这几日除了几口清粥,几乎未进食。”宁儿担忧地道,“无论奴婢如何劝解公主都不为所动,她哭过,闹过,皇上都……哎!”
“她还在歇息吗?”苒苒问道。
“已经醒了,早膳还是没有吃。”宁儿叹息道,“自从皇上多日前将公主软禁后,公主便开始不吃不喝,那几口清粥都还是皇上派人硬灌下的,后来公主以死相逼,皇上也气得不轻,干脆就让公主自暴自弃了……”。宁儿说得还有些怨怼。“幸亏皇上还想到了姑娘你,不然公主真是要不行了,她成日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宁儿抱怨了会儿,久久才推开青岚公主的房门。里边点着淡淡的熏香,带些安神的作用。苒苒一眼便瞥见外厅桌上的早膳原封未动,宁儿则吩咐一个小宫女拿下去热了继续端上来。
“一直这样,如果公主不吃,到了中午又换成午膳,十二个时辰不曾停过。”宁儿悄声道。“姑娘,您好生劝劝吧!”
“嗯。”苒苒轻点头,掀开珠帘走进去。
当她看清了坐在床榻前的青岚公主后,不禁惊讶地捂住双唇那真的是她吗?苒苒不可思议地瞪过去,曾经雍容华贵,高雅自信的青岚公主,如今却只剩憔悴的沧桑,发丝凌乱地搭在肩上并未梳理,身上裹着睡衣,脸颊苍白无色,整个人起码消瘦了两圈!她目无焦距地瞪向前方,泛白的双唇紧紧地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她羸弱的模样令人心疼,恨不得被风儿一吹便倒。
她并未察觉到苒苒的到来,依旧保持着不动。
苒苒的心不禁抽痛起来不止是南宫魅,就是青岚公主都……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他们,她觉得好无力!
“公主。”她示意宁儿先下去,然后走到青岚公主身边,轻拍她的肩膀。
青岚公主颤了颤,这才回过神,好似不可思议一般瞪向苒苒。
“公主,我来看你了。”苒苒轻声道,努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她眨眨眼,好半晌才喃喃道:“姐姐?”
“是我。”
“不是我在做梦吗?”她一把抓住苒苒的手臂,力道大得苒苒吃痛地皱眉,却没有吭声,任由她抓着。“真的是你,姐姐”她见了苒苒,突然爆发,抱住她大哭起来!
“是我,公主,是我……”苒苒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咽下心口的苦涩,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
“尹大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心为国,他是无辜的啊……”她哭喊着,撕心裂肺。
几滴晶莹从苒苒的眼角滑落而下,她浑身颤抖着,抱住冰凉的青岚公主,哽咽道:“我都知道……”
“为什么要这样?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喜欢上尹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青岚公主的泪水浸湿了苒苒的衣领,“我以为……这一次能得到回报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啊皇兄怎能如此绝情?尹大哥为他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为何要……呜呜……”
瞅着泣不成声的青岚公主,苒苒无言以对。
久久,青岚公主抱着她,一直哭到声嘶力竭,喉咙沙哑,才渐渐地改为啜泣。
苒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快午时了!
她的心猛然一跳,浑身僵硬。
察觉到她的异样,青岚公主这才恢复过来,抹了抹眼睛,疑惑地问道:“姐姐怎么了?”顿了顿,又自暴自弃地道,“姐姐也嫌岚儿没用吗?”
苒苒摇摇头,喃喃道:“今天午时……南宫魅被问斩……”她的心,揪痛着。明明答应过他,不要去想,乖乖地待在房里歇息。可是、可是!
“南宫魅?是那个赏金猎人吗?”青岚公主根本无心打听这些事情,但见苒苒不比自己好过,也只能悲伤地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