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盏灯圆形地上,记者正在采访头发稀疏的荣记茶餐厅的老板荣叔,询问关于旧城区重建的意见,荣叔胸有成竹,将早巳准备好的稿子取出,向记者一一叙说。
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只有三十出头长得蛮英俊的荣叔也是站在长满草的三盏灯,迷茫地看着陌生的环境。早上他还在缅甸首都仰光市,跟亲人道别,之后乘飞机到了香港,香港移民局不准像他这样拿无国籍护照的人士在港停留,他就像每一个从缅甸移居到澳门的归侨一样:如解送犯人般被送上到澳门的轮船。荣叔到澳门后已是傍晚,他出了移民局,看着陌生的环境,口袋里只有两英镑,这是他获准带出境的全部金额,他不知哪一路巴士到三盏灯,更不敢叫的士,他口袋里的两英镑不知够不够车资,他还要靠这两英镑吃饭。
“你要去哪里?”有人用粤语问荣叔。荣叔祖籍是台山,他会听粤语,看到有人问自己非常高兴,忙取出地址,那人看了之后说:“三盏灯,我也去那附近,跟我去。”此人叫了一部的士,叫荣叔上车,很快就到了,原来不远。“就是那里。”他指了一下有三个灯泡的铁柱。荣叔只知道他是香港人。
荣叔去找他在澳门的远房亲戚,找到了,同这个远房亲戚一起租房的告诉他:昨天这个人刚进了镜湖医院,还未出来。合租人破例允许荣叔在客厅睡一晚。荣叔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有一同租房的房客起床,竟是荣叔在仰光的一个朋友。荣叔找到工作,他心定下来。在澳门的头三个月他省吃俭用,舍不得喝一杯奶茶。
三十年过去了,荣叔没有离开过三盏灯,他头上的黑发几乎都掉到了三盏灯的草地上。他的生活已有很大变化,三盏灯也越变越美。他与三盏灯有极深的渊源,他希望能见到三十年前用的士送他到三盏灯来的香港人到荣记茶餐厅,他会百倍地回报,可总是见不到。
荣叔的建议中有这样一条:在高士德路口建一个三盏灯的标志,让游客一看就知道……他要美化三盏灯,因为他是三盏灯的一分子,三盏灯也是他生活旅途中最开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