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当日一战,已经过去四百年了,海纣那厮受伤颇重,当日更被大师用五行金刚咒封印了灵神,四百年的时间恐怕不足以让其解缚才对。”
牛叔说得斩钉截铁,牛婶却不以为然,说道:“他爹,你可别忘了海纣何以称为魔王?当年魔王不过百岁,便已经傲立空玄之巅,之上罕有敌手,可谓天纵之才。”
无相也是一脸肃然,道:“说得不错,老衲当日施展五行金刚咒也是迫不得已,只可惜功力比之稍逊,不过封印其灵神罢了,即使如此,海纣也是力灌苍穹,仅凭空拳,重伤数位玄冥强者,最后好得二位力挽狂澜,方能解此大难。”
牛婶叹息道:“可惜还是被他逃脱,我等如今闲散度日,过得虽然逍遥自在,但却荒废了些修行,只怕这次难以招架了。”
无相知她有意退隐,也不多劝,静静看着牛叔,牛叔会意,叹道:“罢了,世间之事虽与我等再无关系,但此事关联甚大,世人遭此大难,我于心不忍,空相大师,你权且安排着,我与内子随后就来。”
无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在此代苍生感谢二位施主。那七日之后,我等在九幽谷恭候二位了。告辞!”
无相大师撤去了封音界,转身离去。看了看房里,阿峰、阿东睡得正酣,牛婶蓦地一脸愁容,突觉疲惫之极,依偎在牛叔身上,哼起了小曲。
“轻风带流水,柳叶独自飞。鸥歌大江阔,我怜人卑微。沧海之一粟,群鸟妄自飞。一亩三分田,虽累尤心归”
词曲已尽阑珊,夜色安宁,独添几分悲切,牛叔听得曲子已罢,挽起牛婶轻柔发丝,不忍道:“罢了,待得此事完结,我们再另外寻个地方吧。”
牛婶心中愧意升起,道:“他爹,阿峰过两天满十岁了,我们给他好好过过吧。”
牛叔会得其意,道:“嗯,是时候告诉他们些东西了。”至此,二人回房歇了,一宿无话。
次日,一抹阳光打破寂静,村子里如往日那般,早早的热闹起来。
“牛疯子,牛冬瓜,你们两个大懒虫,赶紧些起来,太阳都晒到了。”
“疯子,你答应帮我打架的,快些,要迟到了,不然那刘胖子又我说是个窝囊货了。”
“阿东哥哥,你快起来陪我玩啊。”
牛叔、牛婶都早早的出了门,此刻时辰尚早,却听外面三五张嘴鼓囊着叫喊,阿峰被其惊醒,伸了个懒腰,暗恨这帮家伙不知好歹,扰其清梦,阿东弄床,两只小腿露在了外面,阿峰怕其着凉,给他把被子重新盖好。
外面声音此起彼伏,颇为热闹,阿东不耐,故作懒散,将家中整理完毕方才开门,道:“吵死了,哭鼻虫,你扰我清梦,该当何罪?”
哭鼻虫小名阿发,住在村东,离阿峰家颇有些距离,年龄也小,比着阿东大上几天而已,此刻听着阿峰问罪,心中委屈,鼻涕不住,道:“冤枉啊,疯子大哥,这跳蚤才是罪魁祸首。”
阿星,村子里的小孩都叫他跳蚤,只因他平素灵活多变,跑得又快,最难教训,阿峰给他弄了这个绰号。村子中这一辈就属阿峰年龄最大,小孩子都唯他马首是瞻,唯一不服者便是阿星了,他心想自己只比他晚出生几个时辰,凭什么就得阿峰做大,然而平日里阿峰威信颇高,自己又打他不过,也就只好认栽。
“跳蚤,你个死人,看打。”
阿峰不过刚刚抬手,跳蚤反应极快,一溜烟跑得极快。阿峰拔腿跟上,其余几人诸如阿发、阿星、阿杏顺势跟上。阿东本在床上听这几人吵得欢腾,料想可以多睡几秒,哪只跳蚤作逃,几人一哄而去,便不见影了,着急之下阿东急忙穿戴,提着裤袋便往外追赶去了。
牛家村,傍海环绕,渔产丰富,白甲鱼、金龙鱼、鲟鱼等经济鱼类都数见不鲜。百姓以打鱼为生,日子倒也过得丰富多彩。牛家村南面,有一原始深林带,乃群鸟聚集之地,阿峰于此处选择一块平地作为了他们活动的特殊基地,此刻众人奔窜而来,惊起宿鸟,一时间天空密密麻麻,充数万鸟,阿峰等人虽看过数遍,也不免为之神往,心想若能如鸟儿般自由飞翔,翱翔大海,精彩的人生也便如此了。
阿东发急,追得甚猛,沿途摔了好几个跟头,此刻终于来到此地,忽见活动已经开始,急忙跟上,随之呐喊。
“哭鼻虫,闪啊!”
“哎呀,刘胖子,你居然弄那招,你个阴货。”
“哭鼻虫,右边,用脚拌他啊。”
“刘胖子,你个不要脸的,又用那招,哎呀,哭鼻虫,你痛不痛啊?”
场内斗得热闹,场外也不消停,一个个帮着叫嚷,此起彼伏。却见哭鼻虫阿发左闪右挪,刘胖子紧追不舍,二人绕着大圈来回奔跑,刘胖子身材作怪,跑不上几圈,已经气喘连连,阿发捉得机会,反身倒追,刘胖子没料阿发如此阴险,被他狠狠推到在地。
阿发有了如此机会,岂肯放过,两腿夹着刘胖子发福身躯,一坐在了刘胖子肚子之上。刘胖子“啊呀”一声,仰躺在地,不能爬起,双手朝着阿发猛捶。阿发见到刘胖子如此窝囊,哈哈大笑,不料刘胖左拳只属佯攻,右手已经往者阿发小弟而去。
刘胖阴笑,却在这时,阿发眼明手快,已经将刘胖子挡住,刘胖子见此条计谋再不能用,心中焦急,猛想对策,却听阿发哈哈大笑道:“死胖子,事不过三,你这招猴子摘桃老子都吃了两回了,当真以为老子傻,硬要吃你第三回?”
众人见阿发前事重提,猛然大笑,阿东嘟囔道:“哭鼻虫,你也抓他回小弟。”
刘胖子那方听得此话,心中暗恨,齐声喊道:“胖子,加油啊,快起来。”
“妈哟,谁让你吃那么多的?赶紧给老子起来。”
刘胖子那方住于村西,平素并不与阿峰等人来往。这刘胖子平时最喜同阿发争斗,因阿发百战未有一胜,心中骄横,却没想到今日吃了瘪,眼下已经被阿发压着打了许久,偶然突生一计,口中酝酿,张嘴便向阿发吐去。
阿发见这人如此卑劣,先是抓小弟,如今又朝我吐口水,当真当我好欺负不成,索性横了心,一压,死死压住刘胖子,也不管口水来袭,直使拳头往着刘胖子脸上猛打。
刘胖子连连叫唤,疼痛不已,阿发越打越疯,阿峰见此,急忙上前阻拦,拉开阿发,此刻刘胖子吃痛,再不敢用恶计,带着众人一溜烟跑了。
“哼,这刘胖子不知好歹,这次的赌注我势必要拿过来。”阿发仍不解气,发着恼骚。
阿峰厉声道:“你说够了没有?你若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去,到时家人责怪,我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阿东顿觉有理,使劲的点头,阿杏终于见得阿东,颇为高兴,拉着阿东笑道:“阿东哥哥,前面有只鹦鹉,我们一起抓去。”
阿星听得,心中窃喜,猛的拔腿,却被阿星突然抓住,却听阿星道:“你着什么急?阿杏,我们一块儿去,到时抓来送你。”
“嗯”,阿杏心中欢喜,拉着阿东在前带路,走了约莫一里,山林丛密,繁草杂生,几人来来回回,扫平障碍,见得一参天大树,足有二十米来高。
突听得一声“呼呼”声响,众人都以为是海风袭来,却听阿杏道:“就在这里了,你听这海风的声音就是那只鸟叫出来的。”
众人皆知鹦鹉天资聪颖,极富模仿之能耐,但今日听见这只鹦鹉竟能模仿海风之声,都不由得暗自惊奇,想到阿杏妹妹运气忒也好了些,能有这样的鸟儿。
众人都当羡慕,认定阿杏必当拥有此鸟,却完全忘记了此鸟虽然珍贵,却是难抓,只因它能飞,人却不能飞。阿峰既已许下承诺,势必要抓了这鸟儿给阿杏当做礼物,当下急思良策不得。
过得一刻钟左右,阿峰突的说道:“跳蚤,你跑得快,回去弄些荞麦、小米等杂粮,再弄些绳子,外加一个竹筐过来,速去速回。”
跳蚤领命,飞也似的奔回家中,取了所需物品,来到阿峰等人所在,阿峰捋出一块空地,放了荞麦、小米,将竹筐略作休整,附在荞麦、小米上空,以绳子牵引,暗地做了个捕鸟机关。
众人在附近寻了隐身之处,静静等待,却不想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鹦鹉从树端下来,倒是引来几只雀鸟,将荞麦、小米吃得干干净净,阿峰等人也不气馁,重新放上些杂粮,如此往复数次,也不见任何起效,着眼一看,却已经天黑了。
众人失了如此鸟儿,路上闷闷不乐,阿东看着群鸟天空任意翱翔,心想若能如此,或许便能帮阿杏妹妹抓得鸟儿,但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觉这种想法太过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