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乎并不介怀云非烟的无礼,定定望着她良久,方说道:“今日是皇帝的寿辰,那些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吧!非烟以后有空就到宫里来坐坐,哀家上了年纪时常想念宫里的老人,如今呐当年的人大多数都不在了……”说着强笑起来,“不说了,再说大伙该说我这老婆子煞风景了。”
“母后不必伤感,如今云夫人和咱们也算是亲戚了呢!以后随可以时进来给母后请安的!”皇甫澜说道,又向云非烟道,“云夫人原来以前是宫里的人?”
“回皇上话,奴婢曾是当年刘妃娘娘宫中的执事女官!”说着云非烟昂头望着太后继续说道,“太后还记得吧?”
“哀家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跟刘妃感情甚好……也因此……”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云非烟。
“如此甚好,不知道太后可愿再听一次‘燕语’琴?”云非烟说道。
“什么?”太后惊道。
“奴婢是问太后可还敢听‘燕语’?”
傅道远在一旁急急说道:“非烟不得无礼!太后恕罪,内子无状实在是臣治家不严!”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无妨,既然尊夫人想要演奏,哀家岂有不允之理,皇帝那么云夫人就不必抽签了。”
皇甫澜回身道:“儿臣明白,来人将皇后时常抚的琴拿来。”
“不必了,奴婢自己带了。”说着云非烟向外走去,不一会便抱着一把琴床已经掉了漆但琴弦依旧光亮如新的琴走了进来。
只见云非烟不紧不慢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琴摆好,说道:“奴婢献丑了。”随即便坐下身子开始抚琴。
琴声一起,傅梅儿不禁点了点头,这曲子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儿时每日黄昏到来的时候,烟姨的小院内便会如期响起这首曲子,曲调婉转悠扬,仿佛一位妙龄少女在轻轻吟唱,声似黄鹂,燕语声声。
但是傅梅儿并不喜欢这首曲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云非烟弹起的时候,总觉得如此甜美的曲子里隐藏着很多的悲伤与凄惨,那种极不相称的情感搭配,让人由心底感到不舒服,心情也会跟着琴声低落下来,儿时的她还曾经在夜半梦到过这首曲子,随着琴声竟然自睡梦中哭醒……
原来这首曲子叫做“燕语”……
“好啦,不要再弹了!”太后忽然声嘶力竭般的大吼道。
怒声宛若天雷,惊动雷霆,在场众人均是惊异非常,平日里端庄华贵的太后竟会这般失态,那个云非烟到底是什么人?
砰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一根断弦自云非烟手下划了下来,和着血珠滴落在地。
“太后不喜欢奴婢的琴声吗?还是太后想听刘妃娘娘亲自弹?”
“住口!”太后似乎十分慌乱,“云非烟……你,你给哀家住口!”
“母后——”皇甫澜侧身起来扶住太后,“母后您怎么了?”说着又转头对云非烟道,“云夫人你先下去吧!”
太后渐渐安定下来,缓缓摇了摇头,“哀家没事,哀家只是有些累了……”
“母后不如先回宫休息吧?”皇甫澜说道。
太后点了点头,遂起身摆驾回宫了。
经过这一事端,席上的气氛登时有些冷掉,众人均秉声静气,生怕龙颜大怒迁怒到自己。
皇甫澜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诸位爱卿莫要冷清下来,咱们继续!”说着便再次拿起花鼓敲了起来。
鼓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当宫花转到傅梅儿手中的时候,恰恰停了下来。
“哈哈,看来今日傅爱卿一家要轮番上阵了。”皇甫澜睁眼看到是傅梅儿擎着宫花,笑着说道。
“皇兄此言差矣。”皇甫清微微欠身说道,“王妃已是宁王府的人,怎么能算到傅大人头上呢!”又回头朝傅道远道,“这嫁出去的女儿可是泼出去的水啊,岳父小婿说的可有错?”
傅道远连连点头道:“是,是,嘿嘿。”
皇甫澜嘴上虽也在笑,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
傅梅儿望着眼前情景,心内暗暗叫苦,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小太监捧了木桶过来,傅梅儿抽了一枚出来,展开就着火光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舞蹈”二字。
傅梅儿不由得再次暗暗叫苦,抽到什么不好偏偏是舞蹈……如今在座官员不在少数已在当日李维艰寿宴上见过自己的舞蹈了,就算都看不出来,可是还有个皇甫清在……经过几次较量她再也不敢低估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了。
小太监将签纸呈给皇甫澜看过,皇甫澜笑道:“舞蹈?不知道宁王妃可会舞蹈?”
傅梅儿刚想说“不会”,傅道远却已抢先一步讨好的向皇上回道:“启禀皇上,小女……哦不,宁王妃自小臣便请人教导过舞蹈……”
傅梅儿这次是连苦都没力气叫了,听言截断傅道远的话说道:“回皇上话,臣妾幼时跟娘亲学过而已,只是略通皮毛,不敢有污圣目。”
“无妨,王妃只管跳来,若是好朕重重有赏。”
“皇兄莫要只是说说,先把彩头拿出来嘛!”皇甫清懒洋洋的笑道。
“哈哈,老三呀老三……好,来人将玉蝉雪露丸取来。”皇甫澜说道,“怎么样这赏还可以吧?”
傅梅儿一听玉蝉雪露丸眼睛不禁一亮,这丹丸乃是解毒圣品,服此药者不止能解毒从此还可百毒不侵,天下无双的宝贝啊!从来只是听闻,不想世间真有此物,而且还在皇宫之中……
“怎么样宁王妃?朕还有众爱卿可都等着一饱眼福了。”皇甫澜有些戏谑的说道,那样子跟皇甫清竟有八成相像。
当听到玉蝉雪露的时候,傅梅儿瞬间便改变了主意,本打算为求安全而隐藏实力,现在看来只有全力以赴了,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