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儿回到席间的时候,皇甫清早已归座,正举杯与对桌的王爷们敬酒,见她回来便说道:“王妃若是再不回来本王都要命御林军搜宫了呢!”
傅梅儿听皇甫清语气不好,心道定是还在为方才夕锦郡主的事情郁卒,遂笑道:“路过一片花丛开得可好了,不知不觉就看住了,顺便吹吹风过过酒气,王爷也少喝点。”
皇甫清冷笑说道:“本王醉了更好,醉了好办事。”
傅梅儿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没明白他得意思。
“咦?王妃你的镯子怎么少了一只?”柔慧在一旁说道。
“嗯?”傅梅儿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左腕空空,方才还好好的虾须镯荡然无存。
傅梅儿慌忙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镯子,不是此刻掉得,那么……难道是方才与皇甫澜拉扯的时候?
“一个镯子而已,王妃本就不喜欢戴这些累赘之物,不必大惊小怪。”皇甫清淡淡说道,“或许是掉在了什么想不到的地方呢!”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傅梅儿儿一边抖着袖子看有没有挂在衣服上,一边解释道。
“哈哈,母后说的很是!”皇甫澜朗声大笑着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傅梅儿心头一紧,想起方才的一幕,竟没有勇气抬头。
这时皇甫清也笑道:“什么事情皇兄不妨说出来,大家乐一乐?”
皇甫澜道:“哈哈,母后方才说今日难得大家齐全,理应安排些节目同乐才是,依朕看不如击鼓传花如何?花到得谁手中便要表演一个节目,最后谁的节目最精彩,朕重重有赏!”
皇甫清抚掌道:“妙极妙极,只是不知道皇兄的重赏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母后你瞧老三每次都只顾盯着朕的东西,真真让别人瞧着还以为咱们宁王爷有多穷呢!”皇甫澜笑道。
其他人也都笑道:“宁王爷与皇上手足情深,皇上怎么会亏待?宁王不过是故意逗太后皇上开心呢!”
说着众人全都笑了,又敬了一轮酒,皇甫澜方命人取来花鼓,又命人取来一朵宫花,亲自击鼓传宫花。
鼓点或缓或疾,疾如雨豆,慢若更漏,众人传花的速度也随着鼓声时快时缓,一些不喜出风头的人拿到宫花急不可待的赶忙传给旁边人,生怕到自己手中停住,一些想要今日在皇上面前一展身手的便巴不得花到手中鼓声停。
当的一声皇甫澜手中的鼓点戛然而止,众人忙四下望去看宫花落在谁的手中。
只见安王爷皇甫澈手拿宫花极其尴尬的站起身来,“皇上,臣……臣既不会唱曲也不会杂耍,这表演一道……嘿嘿,臣可不行。”
安王爷是皇甫澜和皇甫清的兄长,已近不惑之年,如今站在席间,满脸羞涩十分有趣,在场之人均嘻嘻笑了起来。
皇甫澜笑着说道:“安王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不拘什么都行的,大家应个景!不管表演好坏朕均有赏总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满场又是一阵大笑,皇后忽然说道:“皇上依臣妾看不如这样,命人将各种想要看的表演写在纸条之上做成签子,令中彩之人随意抽取,抽到什么便表演什么,岂不有趣?”
皇甫澜笑着点头道:“母后以为如何呢?”
太后也笑道:“好,就依皇后这个点子。”
说着便有太监取过纸笔,做成了纸条发给宴席上的众人,每人限写一题,最后作成签子放在一个大木桶中。
太监将木桶碰到安王爷面前,笑着说道:“王爷请你抽签吧!”
安王伸手拈了一枚签子,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乡曲”二字,安王看罢说道:“这……皇上啊,臣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也没离开过几次京城,哪里会什么乡曲啊!”
“哈哈,不拘什么曲子,安王尽管唱来就是!”皇甫澜说道。
皇甫澈躬身朝着皇甫澜行了一礼,然后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京城街巷流传的曲子,在座除了皇宫中人大多都是听过的,唱罢纷纷鼓掌,好坏暂且不论,能听到一向严肃的安王爷唱曲本身就是一大奇观!
皇甫澜听罢说道:“赏!”便有一个太监托了一个金盘走了过去,里边摆着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荷包内放着各种花样的如意金稞子,这东西在这些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是皇恩浩荡却为此增添了不一样的意义。
第二轮的击鼓开始,这一次宫花停在了席尾,待人走上前来最震惊得莫过于傅梅儿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爹的二夫人云非烟。
云非烟手拿宫花走到当前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皇甫澜说着打量了下云非烟,“夫人是——”
这时傅道远也走了过来,行礼说道:“启禀皇上此乃拙荆。”
“咦?上次朕给令爱指婚之时,尊夫人似乎不是这位啊?”皇甫澜问道。
“回皇上话,这是微臣的侧室,因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来。”
“云非烟?”一直在后边不发一言的太后忽然说声说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却令人不敢不肃然。
傅梅儿听太后的声音也不禁一寒,担心的望向皇甫清,想探寻一点信息,却触到皇甫清同样冰冷的双眸,心不由得再次一颤,不容多想太后再次说话。
“云非烟,二十三年了不见了,你过的可还好吗?”
云非烟似乎半点也没有被太后的气势吓到,平静无波的回视着太后说道:“回太后话,奴婢过的还好,不知道太后您这二十多年过的可好?”
如此无礼的言辞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大惊,这女子到底是何人,说话竟这般无礼,难道不要命了?
一些和傅道远熟识的官员不禁为其捏了一把汗,而大多数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傅梅儿微微蹙眉,烟姨……自她记事开始一直就是这府中的一个谜,从不争宠,为人冷淡,又无子嗣,为何却能让爹二十几年来如一日的爱恋?而今看来她的确有一个很大的谜团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