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眼前这个虽然被绑着却仍旧张扬跋扈的女子,皇甫清眼神犀利,若是真性情的话,那么会作出那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只可惜,她——不是。
“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我讨厌你,讨厌我爹,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赶我出府?我做了什么便是给傅家抹黑?堂堂吏部尚书竟然醉酒闹青楼,我若不是这样恐怕还看不到呢!哈哈!”傅梅儿说道。
听言皇甫清冰冷的眸子渐渐回暖,“夕锦的事情是我太激动了……只是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你,不该打她。”
傅梅儿不觉冷笑一声,忽然想起李维艰暴毙那晚在街巷中,皇甫清说,这世上除了一个女子,谁的生死于他都无所谓……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这个夕锦郡主了吧?原来你也有软肋……她为这个发现而欣喜,但是却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加以利用。
听她冷笑,皇甫清只道傅梅儿还在委屈,遂道:“其实我也很后悔,不该赶你走……”
“你的意思是你打我就是应该的?你可知道她也打……”傅梅儿忍不住说道。
皇甫清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我打你是因为你先打的夕夕。”
傅梅儿被他突然打断,愣愣的望了他一会,心中却自嘲起来,何必与他争?打人也好赶人也罢都是他权利,自己同他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奉旨绑在一起的冤家,而且冤还很深呢!
想通了脸上也不禁释然,原本由于气急而通红的脸颊稍稍褪去,变作了粉粉的颜色,宛如一颗熟透的桃子……
皇甫清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神情望在眼中,却鬼使神差使他忍不住想上去咬上一口……味道会很甜吧?
然后下一刻他便压下了这样的想法,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她就总会情不自禁,甚至于夕锦都已经不能成为阻碍了……不,不可以这样,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这个女人如今是他要用来研究的对象而不是用来爱的!
“那么……你有看那封信?”皇甫清终还是问到了那封信上。
傅梅儿叹了口气,“看了……”
“哦?”皇甫清有些意外她答的如此痛快,“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你……的书法的确比皇上好。”傅梅儿抬头看了一眼皇甫清说道。
皇甫清站起身来,弯腰望着坐在凳子上的傅梅儿,两人的鼻尖只有半只拳头的距离,“本王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小母狗。”
“你才发现,我怎么会和你是同类。”傅梅儿故作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说道。
皇甫清听言也不恼怒,接着说道:“本王发现你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小狐狸你怕不死难道你娘也不怕吗?”
又来了,皇甫清……卑鄙无耻的家伙,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就没完没了的极尽利用!
“那封信……我只是好奇……原来你喜欢夜楼的姑娘,还送信,怎么怕我说出去啊?你放心那封信十个字我有九个都不认识,想说也说不出来……”
“哦?你不识字?那你是怎么看出本王的字比皇上的好呢?”
“谁说我不识字了?”傅梅儿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我只是认不全……再说了当日府上的名单我不是都认识吗?”她深知有时候最令人相信的假象,往往要自己第一个站出来否认过才会变成“事实”,若是人人都能明白这一点,那么这世界上的骗子会少很多了……
皇甫清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的鼻头,仿佛刚刚与傅梅儿气息相对的感觉仍然萦绕着自己……
“这么说来,本王的梅儿是无辜的了?”
傅梅儿没有料到皇甫清竟如此好对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皇甫清接着说道:“只是你害本王丢掉了一条大鱼……这笔帐可要记在你身上……梅儿——”话未说完,傅梅儿却忽然整个人从凳子上倒了下去。
皇甫清连忙扶助她,却发现身上滚烫至极,发烧了么?离得如此之近,傅梅儿身上隐隐的鞭痕毫无遮拦的露了出来,皇甫清这才记起傅道远说的话。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父亲?”皇甫清轻叹一声,松开了绑着傅梅儿的绳索,将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出去吩咐下人请郎中来,复又走到床边犹豫了下最后终于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皇甫清一出沁梅院就看到胡大山立在柳树下静候着自己。
“王爷——”
“嗯。”
“属下已经查过王妃的……底细……”胡大山轻声回道。
皇甫清和胡大山并肩朝着书房走去,边走边说道:“怎么讲?”
“王妃自小任性莽撞,不拘小节,因而并不招傅大人的喜爱……”说了一半,胡大山抬头看了看皇甫清。
“这倒是没什么出入,现在也是,只不过还不够全面……”说着皇甫清不由得想起当日傅梅儿与王府众人见礼的情景来,谁想到如此行为无状的女子,竟有那般智慧和沉静的一面?“傅大人不喜欢她倒是真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行为才会更加任性无状,但是未必是真性情……”或许探求傅梅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王妃从小不爱读书,不喜女工,性格又泼辣因而小时候常被傅大人打,虽说是长女却并没有如其他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读书女工样样精通,反而是样样不行。”
“这些本王也看得出来,这就是你去查的底细?”皇甫清说道。
胡大山轻笑道:“不知道王爷今日可从王妃处问来什么?”
“嗯?大山你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觉得王妃高深莫测……王妃因为是傅夫人独女,所以从小虽然不受傅大人的宠爱,但是其母亲却是视如掌上明珠,日日寸步不离,不仅从未接触过家人之外的人,也更没有习武功的机会。”
“你确定?”皇甫清顿住脚步问道。
“是的,属下买通了王妃的乳母邵麼麽,她是看着王妃长大的,绝不会错。可是,属下也敢肯定王妃懂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