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想了想回道:“回主子话,这回纥坊间巫术盛行,皇族之中也颇为推崇,种类繁多,每个巫师所用均不相同,属下对此并不研究,不敢妄断,但是但凡巫术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
“便是什么?”皇甫清问道。
“便是施蛊之人在解蛊之前若是身亡,那么被施蛊者也会随之而亡……”小成说道。
皇甫清蹙眉道:“你可有办法寻的解蛊之法?”
“必须由施蛊人才能够解得……”小成垂首答道,似乎不敢和皇甫清对视。
“那施蛊人是朵珠……”皇甫清轻声道,似乎是在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小成回答道:“想必是……是朵珠公主了。”
皇甫清犹似没有听见一般,自暗格另外一端的秘道机关走了进去,那里——直通向书房。
第二日一大早,宁王爷皇甫清数日来首次走出王府上朝而来,众官员见到皇甫清,纷纷拱手问候。
皇甫清一律报之以尔雅一笑,不愿多言。
见状众人纷纷退开,不好再说什么,忽听身后一个浑厚偏低的声音响起:“宁王今日终于上朝了,多日不见难道也和老夫一般,重病缠身吗?”
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绛紫色一品官服,玉面美髯,虽然年纪似乎已过不惑,却是举止风雅,毫无俗态,此人正是久病在家,许久不曾上过朝的丞相叶极了。
皇甫清一见此人,眼神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依旧笑容温文,“叶相爷,久违了。”
“哈哈,王爷这句久违了,实在妙的很呐!”叶极爽朗一笑,快步上前,握住皇甫清的手,说道,“王爷的事老夫早已听说,不知如今公主的下落可有眉目了?”说话间神态热情,举止亲昵。
皇甫清也是一副温润平善的笑脸,文质彬彬的回道:“叶相费心了,清昨日已将公主寻回。”说着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自叶极手中抽回。
“啧啧……”叶极不再管皇甫清的话茬,上下打量了一番,兀自赞叹道,“难怪坊间盛传千色有一宝,宁作宁王妃,不穿龙凤袍。王爷仪表堂堂,临风玉树,简直跟先皇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啊!”
众大臣听言纷纷蹙眉,心道:叶极这一番言语分明句句都是在言语上陷害宁王,无论是那些坊间流言,还是说宁王极像先皇,皆是对当今的不敬,即便不能成为皇上降罪的理由,也足可以令龙心不悦了。
正说着,只听小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伴随着山呼万岁的声音,皇甫澜已坐上龙椅,例行的请安叩首之后,皇甫澜扫视众人,便看到当先而立的两人——宁王皇甫清还有丞相叶极。
皇甫澜眸光一敛,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宁王爷还有丞相都到了?”语气玩味,但神色却是凛冽的。
皇甫清率先跪地说道:“回皇上话,臣弟日前因朵珠公主被贼人掳去,终日忧心忡忡,急火攻心,因而病倒在榻,虽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昨日公主终于获救,臣弟今日特来向皇上禀报,皇上福泽深厚,庇佑臣下,方使得公主平安归来,实乃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等皇甫澜发话,叶极也跪倒说道:“吾皇万岁,老臣年纪见长,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但有皇上鸿福绵泽,方能苟延至今,缠绵病榻时日虽久,今日始觉清朗了些,便赶忙至圣驾之前,一效犬马,咳咳……”说着便大咳起来。
皇甫澜听了二人之话,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挥了挥手,道:“起来吧。”说着又道,“叶相既然身子需要长期调养,朕不如准你提前告老还乡,赐你世袭爵位,让你荣归故里,可好?”皇甫澜半笑半正色的说道。
叶极听言,咳得更加剧烈,捶胸顿足的说道:“老臣自知无用,皇上早就羽翼丰满,何须我这等前朝老臣在此碍手碍眼,若非当年先皇遗命,让老臣辅佐陛下,臣早已撒手而去了,这无情无义的世界,有何留恋,倒不如去伺候先皇……呜呜呜……”
皇甫澜一脸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劝慰道:“朕不过玩笑而已,丞相不必当真。”心中却道,朕若真有那般能力将他砍了,定是毫不犹豫,怎奈如今千色三分之二的权柄俱在老贼手中……
皇甫澜继续说道:“朵珠公主虽然脱险,不过竟然有人公然掳走堂堂宁王妃,此事不可不查……”说到一半,却是愁眉不展,似乎竟在出神。
皇甫清见状,不由说道:“皇上……”
皇甫澜道:“如今朝廷当真多事……如今春汛转眼便到,殷城来报,堤坝溃坏,上表修缮,此其一,殷城年前太守被刺,难民流窜……事情实在是棘手不已,偏偏又都是殷城!”说着,看了看皇甫清,“宁王不知可有何良策?”
将皇上指明问自己,皇甫清垂眸思索了一下,说道:“回皇上话,殷城地处河流下游,偏又是三流交汇之处,每年春天必是发难高峰期,修堤之事刻不容缓,而难民如今以流居京城为众,早已成为京城治安隐患,处理也迫在眉睫……”
皇甫澜不耐的叹了口气,心道:皇甫清此番话说了等于没说,然而臣子话未说完也不好出言呵斥,毕竟有失身份。
皇甫清接着说道:“臣弟倒有一策,只需皇上下一道旨意,许给所有愿意回原籍修堤的难民,在殷城均可分得良田一块,薄屋三间,那些流居在外的难民如能回到原籍好好生活,必然会欢欣雀跃,这样即解决了难民流窜的问题,又有了修缮堤坝的人力,岂不两全其美?”
皇甫澜听言,眼中一亮,点了点头,神情颇为赞许,正要发话,却听叶极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