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以?”傅梅儿惊呼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那好啊,你就留在这里替我抓老鼠好了。”南义宸也不着急,淡淡说道。
“喂——”傅梅儿无奈地叫道,让她嫁给南雪衣,她是做不到的,但是暂且应付下这个“谷底怪人”还是可以的。
南义宸看了看傅梅儿道:“怎么改主意了?嫁给南儿可要比在这里替我捉老鼠强多了。”
傅梅儿暗地里撇了撇嘴,软声说道:“那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有办法让我出去?”这句话说的不置可否,对方听起来似乎是同意了,其实她只是避开不答,直接跳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南义宸道:“当然,你现在是我的徒儿又是我的儿媳妇,我自然有办法。”
傅梅儿抬首疑惑道:“办法?什么办法?”
南义宸道:“你坐过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千色京都整个都笼罩在一层薄雾烟雨之间,无论在路上走着的,还是打马飞驰的,全都是满面湿露,带着一抹盎然春气。
傅梅儿的母亲沈氏辞世,陵墓却有两座,一座是傅梅儿为其在晓春城起建的的陵寝,一座是傅府给设的衣冠冢,傅道远因此捶胸顿足的暗咒傅梅儿许久,竟然当众抢走棺木,让傅家蒙羞,这个女儿真乃是大逆不道。
然而这些话传到傅梅儿耳中却是十分开心,她从来都觉得有人因她而生气或者不快,那都是自己的本事。
沈氏衣冠冢前,凄冷零落,杂草丛生,似乎从未有人拜祭过,这样的情形和清明这个时节是十分不搭调的。
远远的一个身披墨青斗篷压低了帽檐的女子迤逦走来,只见她孤身一人,手中提着一篮子香烛,神情紧张,时不时的朝着周围过往的路人扫去,似乎很怕被人发现自己。
她走到沈氏衣冠冢前停了下来,将香烛元宝摆好,便跪了下来。
虽然她小心前来,却还是没有注意到在衣冠冢后还有一个人,自始至终的看着她走来,见她到了跟前便缩到碑身之后,窈窕的身子被高大石碑遮了起来。
青衣女子跪在碑前,未语泪却先流,似乎心中有无限伤悲,但一开口,却让碑后之人大吃一惊,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夕锦。
“沈老夫人,我……我来看您了,当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今也得到了报应,您就放过我吧!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夕锦慌张惊恐的朝着石碑不住的磕头,口里颤颤巍巍的说道。
碑后之人听言,一双纤长葱指紧紧嵌进了石碑之中,抓出了一道道碑痕。
“要不是您要去向皇上告密……我也不会,不会一时冲动……我,我是不该要害傅梅儿,可是您可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只知道疼爱你的女儿,你可知道我的凄苦?”夕锦越说越委屈,到后来竟似在质问。
碑后之人听到此处,宛若五雷轰顶,一时间天旋地转起来,忍不住迈出身子,站在夕锦面前,眼光阴戾的看着满面泪痕的她。
夕锦只觉眼前光亮一暗,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定睛望去,忍不住惊呼出声:“傅梅儿——”
傅梅儿冷冷望着面前地上跪坐着的夕锦,眯起冷眸,一字字道:“你说是你害死我娘的?”
夕锦道:“不,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傅梅儿见她与无轮次,索性上前一步,凶狠的望着她,“你说是你害死我娘的?”
“你要干什么……”夕锦哭着挥舞着双臂道,“你放过我吧,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好过吗?我不是也得到了惩罚?表哥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理过我,他都不要我了,他要娶回纥公主了,每天他们在我面前恩恩爱爱……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傅梅儿你到是会躲,可我呢?我还要看着他们……”
傅梅儿脚下踉跄的后退一步,摇头道:“你说什么?你说皇甫清他知道?”
夕锦道:“表哥差点打我呢!明明是你娘她逼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表哥竟然对我那么凶……”
傅梅儿顾不上与夕锦理论,更加顾不上计较她所说的话有多么的令人发指,心中只剩下母亲是被夕锦害死的,而皇甫清早就知道……
皇甫清你看着我为了找凶手痛苦,看着我痛失娘亲,却一直忍心在我面前演习,卖力的为夕锦掩饰……
想到此处,傅梅儿低头看着地上的夕锦,双拳紧握,“杀人偿命,今日是你自己来到我娘坟前的,就怪不得我了……”
“傅梅儿你不能杀我!”夕锦害怕的向后蹭去,“你……你要动我一根汗毛,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皇甫清,傅梅儿不由得一怔,愤怒的面色渐渐趋于平静,只是眼中的阴鸷却益发深刻,随即收回双臂,负手而立,“你走吧!”
夕锦本来看傅梅儿要杀自己,绝望之下,放出狠话威胁,其实自己心中也清楚以皇甫清现在的态度,根本不会为自己做出什么的,可是傅梅儿却真的不杀自己了,反而不由得愣住了,竟忘记了逃跑。
傅梅儿看着夕锦呆呆的坐在地上,诡秘一笑,蹲下身子,与她保持平视说道:“怎么?夕王妃忘记回王府的路了吗?要不要梅儿送您一程啊?”
夕锦听言,浑身一震,方始回过神来,“啊——”惊呼着爬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傅梅儿冷冷望着夕锦的背影,忽然大笑起来,“皇甫清,夕锦……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们知道活着将会比死去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