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儿眼光一暗,微微有些失望的侧了侧脸。
“梅儿这是花千里花先生,上一次你的毒就是多亏了先生呢!”皇甫清走至床边坐下说道。
听言傅梅儿再次抬头看了看来人,“花先生好。”淡淡地说道。
花千里一抱拳笑道:“王妃有礼了。”
“请先生为内子诊治吧!”皇甫清说道。
由于花千里并非一般宫中太医,那是一位世外高人,所以皇甫清并未避嫌,让傅梅儿直接同其相见了。
花千里微微一怔,随即道:“请王妃将玉臂伸出,花某好为您诊脉。”
傅梅儿依言伸臂,花千里将三根手指搭在其脉门之上,小手指蜷成一团,指腹细化,没有半点男人的粗茧。
“花先生的手好细腻……”傅梅儿斜倚床头,淡淡说道,“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花千里听言手指一动,傅梅儿忽然反手向上,五根葱指如同利刃一般抓向他的手。
花千里见状来不及思索,连忙抬手躲避,然而傅梅儿所使乃是董十七当年的绝学禽龙爪,招式变化虽然不大,但是笼罩范围十分广,武功若非高出其许多之人决不能轻易躲开,只见他手臂急缩,身子后仰,划了一个弧度,傅梅儿第二爪却已经施展过来。
“王妃忽然动手是何故?”花千里一边招架,一边说道。
傅梅儿不回答只是闷打,几个回合下来,傅梅儿并未讨到半点便宜,可见其武功在她之上许多,可是面对傅梅儿的无礼,花千里虽然言语气恼,手上却是招招相让。
皇甫清开始见傅梅儿忽然对花千里动手,十分震惊,可是渐渐的便面色转为平静,饶有兴趣的望着二人。
花千里忽然身子向后跃出战圈,道:“花某告辞。”
傅梅儿道:“怎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想跑?”
“你——”花千里回头似乎要喝斥傅梅儿,却又生生咽了回去,转而笑道,“花某是看王妃身体十分健康,想必已经不需要诊治了,也请王爷不必担心。”
见状皇甫清走上来道:“梅儿不要再胡闹了!”又对花千里道,“花先生实在抱歉,内子她有些任性,所以胡闹了些。”
花千里道:“王爷的确疏于管教,而且王妃脉象平和并未有生病的迹象,王爷是不是太紧张了?哼!”说着朝外走去。
望着花千里向外走去的背影,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傅梅儿,眼圈忽然一红,道:“你,你真的不管我了?”
花千里背影一僵,傅梅儿见状说道:“你,你到底为什么……”
然而话未说完,花千里便快步走了出去。
傅梅儿颓然的坐下,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皇甫清看着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可以看出傅梅儿定是认识那个花千里……而那个花千里……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傅梅儿中毒花千里闻讯赶来时候的焦急,还有这一次明明是素有治死不治活规矩的他竟然毫不犹豫愿意为傅梅儿诊治伤风,分明就是认识,可是为什么却又不肯相认呢?
皇甫清扶住傅梅儿的肩膀道:“梅儿你认识花先生?”
傅梅儿不答话,只是一直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那样子何等的楚楚可怜,直教人怜到了心坎深处。
皇甫清忍不住说道:“那个花千里和你认识?”
傅梅儿默默点了点头,说道:“你怎么会认识他?他怎么会在宁王府?”
皇甫清道:“他是胡大山的师傅,自从我被软禁,一直都住在府上……”
“什么?”傅梅儿抬头惊异的叫道,“他是胡大山的师傅?”
“怎么了?”皇甫清道。
忽然想到什么,傅梅儿面色逐渐冷却下来,说道:“他也在帮你?”
闻言皇甫清点头道:“这倒是,花千里乃是不可多得的高人,由他相助,如虎添翼一般。”
傅梅儿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眼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抬头说道:“我该走了……”
皇甫清一把抓紧傅梅儿的手臂,仿佛她立刻就要消失一般,说道:“走?走去哪?这里就是你的家。”
傅梅儿道:“如今整个宁王府都被包围着,而我又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我在这个‘家’可当真是寝食难安了。”
皇甫清道:“可是,可是……”说了几个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急的面色有些通红。
傅梅儿看着他,心下一软,轻抬手臂,抚了抚他的脸颊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做,总会再见的,何况你不是也要等着和亲吗?”
皇甫清听言不由得抱紧傅梅儿道:“梅儿相信我不会太久的,而且……她只是一枚棋子,什么都不是,我不会碰她一下的……”
傅梅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乖乖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四花魁……”
“对不起……”
傅梅儿只觉心中这许许多多的委屈,难过,伤痛就在这一声旁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对不起”中烟消云散了,心中充满无穷无尽的甜蜜,尽管还有些苦涩,但是她愿意相信那只是暂时的,至少此时此刻还不曾犹豫过,若说还有什么令她无法释怀,那便只剩下她娘的惨死,若找到凶手,她傅梅儿必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皇甫清磨蹭着傅梅儿的发鬓说道。
“你出的去吗?”傅梅儿不以为然的问道。
“自然……”皇甫清轻笑道,“软禁不过是做做样子,安慰下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罢了。”
傅梅儿眼珠一转,摆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好啊,那你——送我……”说着把头埋进皇甫清的臂弯之中,一副撒娇的姿态。
皇甫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捏了捏傅梅儿的脸颊道,“好,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