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傅府!”傅梅儿起身说道。
皇甫清犹豫了下,说道:“梅儿你刚醒过来,还是再——”
正说着忽然听门口传来莫言的声音,“王爷——”
“进来……”皇甫清说道。
莫言走进来,看了看傅梅儿,一脸为难的说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傅梅儿想起皇甫清方才说的,派莫言去寻找她娘亲的事情,于是说道:“是不是有我娘的消息了?我娘没有出事的,对不对?”
莫言不敢抬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平日那般干净利落,从容不迫的青年,此刻竟是如此的有口难言……
傅梅儿见状反而恢复了平静,柔声道:“有话直说吧!”
莫言依旧不语,只是询问似得看向皇甫清。
傅梅儿也侧头望向皇甫清,似乎在等他开口。
皇甫清叹了口气道:“说罢!”
“沈夫人的……的遗体已经找到,顺着河流漂到了城郊……”莫言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傅梅儿道:“遗体……为什么?娘为什么无缘无故跑到河边去?”说着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皇甫清扫了一眼莫言,赶忙朝傅梅儿追了出去,“梅儿——”拉住她的胳膊,“就是要去也不能就这么走啊,待我吩咐下去备好车子……”
“你放开我!我娘出事都是你害的!”傅梅儿吼道,“要不是你让我娘去参加什么宫宴,怎么会出这些事情,你这个杀人凶手,可恨我,我居然一直都还忘不了你,我恨你!”说着傅梅儿甩开皇甫清便跑了出去。
皇甫清微微一怔,来不及细想,回身对莫言道:“吩咐人备车。”接着便又匆匆追了出去。
皇甫清跑到府门口,早已不见了傅梅儿踪影,不由得暗暗顿足,埋怨自己动作太慢,这时候莫言和莫问已经备好了马车,皇甫清上前解下马车的其中一匹马,也不装马鞍直接跨上打马而去。
驰出没多久,皇甫清便看到傅梅儿神情恍惚的在路边奔走,于是纵马上前,一把将她自身后抱上了马背,“驾——”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索性便什么都不说……
傅梅儿很意外的没有反抗,更加没有回头看过皇甫清一眼,二人紧紧相靠在马背之上,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挣扎,皇甫清反而心中有些不舒服,此刻他宁愿傅梅儿能像以往那样,坏坏的回过头来大叫“非礼”,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沈氏的意外恐怕将会成为二人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天又知道他皇甫清有多么懊恼,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傅府门口早已被蓝色与白色慢慢的充斥着,不管沈氏多么的不受宠爱,但是正室过世,丧礼自然不会寒酸,傅道远无论何时面子上的事情都不会怠慢半分。
傅梅儿不等皇甫清将马停住,便飞身跃了下去,脚尖刚一点地便再次跃起,一把扯下了傅府牌匾之上悬挂的白布,在空中双手一用力便将它生生撕碎,随即身子才轻轻落地。
门口的家丁见状,虽然吓得目瞪口呆,但是却没有任何举动,似乎已经傻掉了。
“梅儿——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要岳母连走都走的不安心吗?”皇甫清翻身下马叹了口气说道,“你身子还没好,何苦……”
“你以为我要闹丧吗?”傅梅儿冷冷说道。
“难道不是?”皇甫清看傅梅儿一上来便撤掉白布,只道她大孝之下想要闹丧。
“我只是不相信我娘是失足落水的,如此说法就要设灵入殓吗?做女儿的绝不答应!”傅梅儿说着径直朝里走去。
皇甫清紧随其后,然而两人走了一段路,却看不到府中的一个下人,更见看不到前来吊唁的人,沈氏不管怎么样,场面上的地位还是有的,怎么会如此门庭冷落?
灵堂设在花厅之上,傅梅儿绕过回廊,来到厅前,不经意的抬手朝里扫了一眼,却忽然愣住了。
皇甫清本来正走的好好的,傅梅儿忽然顿住脚步,险些害得自己撞了上去,“梅儿,你怎么——”话未说完,眼光扫到大厅,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花厅之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原来府中所有的人都挤在了一处,难怪一路之上看不到半个人影……
然而满屋子的人中却有两个人十分抢眼,一个一身明黄服饰,气宇轩昂,目光凛冽,正是当朝天子皇甫澜,另一个却是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举止高雅,却不是南雪衣是谁?
南雪衣面朝大厅门口而立,此刻已看到傅梅儿,一改刚才满面寒霜的神情,满眼怜惜的望着她说道:“小师妹……”
傅梅儿闻言一愣,南雪衣从不在外人面前如此称呼自己的,可是此时此刻自己也没有了和他斗嘴怄气的心情,微微颔首,便走了进去,不顾皇甫澜在场,径直走向停放沈氏的木棺之前。
“皇上在此,你——”傅道远本来缩在一旁,这时候忽然跳出来说道。
傅梅儿哪里会理他,抬手按住木棺,另一只手暗暗运劲,打算将棺盖推开,然而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的力气顶了回去,木棺纹丝未动。
傅梅儿侧头差异的看向身旁的南雪衣,“你做什么?”
“小师妹不要看了,听话。”南雪衣眼中露出不忍的神情,让傅梅儿心如刀割,可是眼睛却意外的又干又涩。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梅儿问道。
“当然是为了你,至于为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何况也不是时候说这个。”
众人均是十分诧异的看着宁王妃和这个来路不明冲撞圣驾的男子聊天,旁若无人胆大包天啊!
“梅儿,你过来,不要和那个小贼说话!”傅道远喊道。
傅梅儿只作不闻,继续和南雪衣说道:“那你可查出什么?”如今她什么也不怕了!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皇甫澜忽然说道:“南雪衣,不要干涉你权利范围以外的事情,如果你现在离开,朕就当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