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消息?”皇甫澜见傅梅儿眼圈红红的,于是对身边的太监说道。
一直一言不发的皇甫清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遂走到傅梅儿身畔,轻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柔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没有说服力,可又不得不说,竟在情不自禁的心疼她。
傅梅儿的手指冰冷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脑海中闪现出许多可怕的画面,早知道自己就不离开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
这时候不知是谁忽然说了句,“傅大人沈夫人是你的妻子,怎么你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傅道远听言,本就铁青的脸,更加的如同死灰,心中早已把沈氏骂了个透,真不该带她来啊,瞧瞧给自己惹得麻烦,真是晦气!不认识路还乱跑,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哪里还有面子?
傅梅儿抬首望向傅道远,见她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只是一脸的不耐,心中怒火难以抑制,一把甩开皇甫清的手,朝着殿外走去。
“梅儿——”皇甫清见状慌忙追了出去。
夕锦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的衣襟,面色恐慌不已,也顾不得自己的表哥扔下自己,满心想的都是沈氏会不会被找到……
皇甫澜侧首看着夕锦,眉头微蹙,狭长的冷眸中闪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来。
这边厢,傅梅儿飞奔出大殿,眼泪也止住落了下来,从小到大支撑自己的就是她娘,可是如今她却找不到娘亲了,再看到她爹那种事不关己的神情,登时只觉万念俱灰,若是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天地间又如何立足?
“娘……你在哪里啊!”傅梅儿站在殿外的一棵槐树下,顿足叫道。
忽然感到身子一紧,傅梅儿已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自身后轻轻拥住,“别怕,没事的,没事的……”皇甫清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怀抱,傅梅儿的眼泪却更加泛滥起来,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出来,不要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可是还是止不住……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忽然找到家门的感觉,委屈还有恐惧再也藏不住了。
皇甫清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傅梅儿的肩膀之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不要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傅梅儿听言身子一颤,他也预感到会有坏消息么……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娘出意外了是不是?我娘从不是一个要让人担心的人,她不会作出任何给别人添麻烦的行为,所以她一定是……一定是……”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哽咽在喉间,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这时远处忽然几点灯光忽明忽暗的向着大殿的方向移动过来,傅梅儿脱出皇甫清的怀抱,迎上几步才看清楚,是王福带着一些侍卫走了过来,想必是来复命的,但是却没有看到沈氏的身影……
傅梅儿顾不得其他,冲了过去,拉住王福,“我娘呢?啊?我娘呢!”
王福哪里禁得住傅梅儿这么又拉又拽,一个不留神便摔了下去,幸好身后的侍卫慌忙托住,才没有坐到地上,“王,王妃……奴才正要到大殿回复皇上呢!”说着王福为难的望向傅梅儿身后的皇甫清。
皇甫清会意,伸臂揽住傅梅儿,说道:“梅儿咱们先回大殿,让公公先向皇上复命,乖,不要着急,没事的……”
“怎么会没有事!”傅梅儿急急说道,回头望着皇甫清,“他们没有找到……怎么会没有找到,我要娘,我要娘……我想娘……”
皇甫清任由傅梅儿无助的抓住自己的衣襟,此刻她不再是那个聪明机智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宁王妃了,也不是那个行事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沈芳若,她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在自己胸前啜泣,柔弱的令人肝胆俱碎,明知她是穿肠的毒药,却无法不饮下……
“王爷……”王福轻轻喊了一声,用眼神朝着大殿的方式示意了一下,便带领侍卫率先而去。
皇甫清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傅梅儿的后背,另一只手为她擦掉了泪珠,“梅儿不哭,有我在,没事的……我们进去吧!”说着回身揽过她的腰,便朝殿内走去。
二人回到大殿之上的时候,王福已经正在向皇甫澜禀报,说道:“想必被涣河的急流冲走了……”
傅梅儿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慌忙跑过去,再次不顾礼仪的抓住王福的手臂,“你说什么被冲走了?我娘,我娘怎么了?”
王福又一次吓了一跳,“王妃,奴,奴才……沈夫人她,奴才们寻遍皇宫都没找到,却在涣河边上找到了一只绣鞋,方才已被证实是沈夫人所有……”
涣河乃是一条通往宫外的活水河流,凿于皇宫较为偏僻的浆洗局后方,乃是供宫人们浆洗之用的河流,因为水流颇急,所以水质清澈。也正因为如此若是有物事掉入河中便很快就会顺流漂到宫外……宫中下人借此处理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早已成为这皇宫中奴才们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涣河之水,是隐藏所有见不得光的罪恶的最好归宿……
“不可能!我娘怎么可能会跑到那里去?你们胡说!”傅梅儿摇头不相信的说道。
“想来沈夫人是要去茅厕,迷路误走到涣河附近的,那边灯又少不小心失足落水也是有可能的。”安王推测着说道。
听言,大殿众人均纷纷点头,认为合理,然而傅梅儿又怎么能相信,“我不相信,一天没有看到我娘,我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