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儿听言道:“我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要拿银子还要跟妹妹们报备吗?”
正说着,翠儿已带着六个小厮走了进来,傅梅儿等他们向自己减了礼之后,便带着他们到那一堆堆装好箱子的银子面前,轻声吩咐了一番。
刘氏和怜星伸长了脖子也没听到半句,只看到那几个小厮连连点头,随后合上箱子,便两人抬一个,陆续走了出去。
傅梅儿拍了拍手,笑道:“大功告成!咦?你们两个还没走?”
刘氏听了面色一红,自打二人进来傅梅儿就没正眼瞧过自己,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此刻更是无从开口,只得说道:“臣妾告退了!”说罢便与怜星带着下人们怏怏而去。
翠儿见傅梅儿一语不发,上前说道:“王妃,胡总管还在外边候着呢……”
傅梅儿自枕边拿起一本书,边看边说道:“不见,晚间灯笼不要灭,王爷来了再说吧!”
至晚间,皇甫清带着夕锦一回到府中,只见刘氏和怜星便已在厅内候着了,见到皇甫清便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皇甫清见到刘氏便知道一定没有好事,遂一挥手说道:“行了,别说了,本王很累!”
刘氏被皇甫清的态度吓得一愣,哪里还敢再说话?偷眼看向他身后的夕锦,却也是一脸颓色,并不见高兴,倒是微微奇怪,和王爷形影不离何等的荣耀?竟还是一副愁眉不展吗?
“王爷——”胡大山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向着皇甫清请安道。
“你又有什么事?”皇甫清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道。
胡大山面上平静的回道:“启禀王爷,王妃今日命人将银库内准备过年的用度款项……搬了一空。”
皇甫清本来懒洋洋的倚在椅子背上,闭目按揉着太阳穴,听言“噌楞”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胡大山不紧不慢的又重复了一遍,“启禀王爷,王妃今日命人将银库内准备过年的用度款项搬了一空。”
“胡大山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拦住王妃?”皇甫清怒道,还有两日便是除夕,那些钱既要用来为王府内外的打赏,又要给下人们颁发钱薪,如今被搬空,那就等于整个王府面临停止运转。
胡大山道:“奴才有试图想要求见王妃,可是王妃不见奴才。”
皇甫清叹了口气,起身朝后院走去,夕锦见状倒没有阻拦,只是脸色冷若寒潭,转身往锦绣阁而去。
傅梅儿早已料到皇甫清晚间回府,定会来沁梅院,因此用过晚膳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休息,而是和上一次皇甫清来时一般,坐在院子内自斟自饮。
皇甫清来至沁梅院的时候,眼前不禁一亮,傅梅儿今晚换了一套纯白色的合身棉袍,衣领,袖口还有裙摆滚了一圈银边,左手投足间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宛若一位月宫仙子骤然降世,美艳不可方物。。
傅梅儿见皇甫清到来,也不起身相迎,亦如上一次一般,为他斟了一杯酒,“王爷坐啊!”
皇甫清道:“王妃越来越长本事了,见了本王连正眼都不给了?”
傅梅儿道:“良辰美景谈及那些虚礼,岂不俗气?王爷本是大雅之人如何也说出这般俗不可耐的言论呢?”
皇甫清在傅梅儿对面坐下,哈哈笑道:“这就叫俗气了?若是如王妃所言,本王乃是大雅之人,那么今日王妃搬空了府中银库的事情也是不能提了?如此良宵美景提及银钱岂不更俗?”
“王爷知道就好。”傅梅儿狡黠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甫清敛住笑容,说道:“那本王今日还真就要俗一次了,王妃可知那些银钱是用来筹备除夕的款项?”
傅梅儿道:“王爷果然是天潢贵胄,一个除夕就要花掉十万两的雪花银,殊不知那些银子够一般人家几代人的过活了!”
皇甫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傅梅儿见状,笑的更加得意,“王爷年年都过除夕,日日都在享受,区区十万两,梅儿也算是为王爷积德了。”
“什么?”
“哦,梅儿今日命人以王爷的名义上报户部,将这十万两银子分赠给了暂居京郊的难民了,听说百姓们感激的不得了,均赞王爷乃是千古一遇的贤王呢!”傅梅儿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皇甫清面色渐渐铁青起来,满腹怒气却发不出来,“好个高帽子,本王若是治你的罪岂不就是昏王了?可是你这乱添的真是恰到好处啊!银库空空,这个年咱们王府要打饥荒了,你知道吗?”
傅梅儿撇着小嘴,昂头一笑,不置可否。
皇甫清点头道,“很好,很好……后天便是大年夜,不知道王妃拿什么发放下人们过节呢?”
傅梅儿笑道:“王爷富可敌国,总不会只有那一个小小的银库而已吧!”
“哼哼,道听途说岂能当真?如今全府上下就是一起喝粥也挨不过这个年了!”皇甫清冷声说道。
傅梅儿道:“王爷太小看自己了,您年俸二十万两的银子,加上庄子的年底孝敬上来的东西钱粮,也要多个七八万,这便是二十八万,这些姑且不算,光是王爷名下的钱庄两处每年所收利润就已远远超出十万这个数目了,还有……”
不等傅梅儿说完,皇甫清截口道:“你到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来查本王的帐啊!”
“既然梅儿要常住府上,又占着王妃的位子,当然要尽责了。”
皇甫清拍桌子站起来道:“傅梅儿你想凭这些就逼本王认输吗?哼哼,不过十万两银子而已,你说的没错,算不得什么!你喜欢闹,就闹啊!本王没时间陪你,累了一天,你也早些休息吧!”
傅梅儿没有料到皇甫清竟然如此说,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皇甫清临走又补充道:“王妃做好事还不忘提上为夫的名字,感激不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