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儿回过头来的时候,那白衣人已经负手而立,含笑的望着她了,表情并没有半点陌生的尴尬,“你好吗?”
傅梅儿却恼怒一般的白了那白衣人一眼,挥起一掌朝着他的胸口拍去。
白衣人也不吃惊,似乎早已料到又似乎很是习惯一般,笑嘻嘻的向旁边闪开,动作并不是十分迅速,却足以躲开傅梅儿快若闪电的掌法,而后依旧风姿卓绝的立在当下。
“打归打,可莫要破坏了我的形象……”那白衣人十分郑重的说道,然后还不忘用手弹了弹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袍。
“南雪衣你这个无耻的东西!”傅梅儿怒骂着,再次一掌拍了过去。
白衣人笑道:“你要打我就给你打,你有危险我还要来救,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还要骂我无耻?这会有损我逍遥书生的形象的!”
“我今天就将你打成逍遥猪头!”傅梅儿口中说着,手下也是毫不留情,招招认真。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都嫁人了还是这么彪悍?说话粗鲁,出手狠毒,跟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果然十分符合!我南雪衣佩服啊!”南雪衣边说边躲,虽然被傅梅儿拼命一般的打法逼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依旧举止飘逸好看,似乎风度和形象在他眼中比一切都重要。
傅梅儿瞟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已成青黑色的尸体,道:”狠毒?那是用在你身上的词语!”
南雪衣见傅梅儿停手,故意大大舒了一口气,说道:“我那是替天行道。”
二人你来我往,说的不亦乐乎,全然没有把周围混乱的场景放在眼中,皇甫澜皱眉看着二人,目光扫到南雪衣脸上的时候,变得狠厉起来,眼睛若是能杀人,恐怕南雪衣已经死了。
黑衣人此刻被南雪衣带来的人围剿的已经寥寥无几了,忽然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声:“走吧!”
皇甫清大惊,刚要命人拦截住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哪知这几个黑衣人却并没有跑,伴随着话声一落,几个人相继倒地,瞬间便一动不动了。
皇甫清命人掀开一个黑衣人的面罩,只见他口吐黑血,已经服毒身亡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混战霎那间便风平浪静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有那一地的尸体时刻在提醒着方才的一幕幕。
众人跪在地上齐齐向皇甫澜道:“皇上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梅儿也跟着跪了下来,全场之上还站着的就只有那十几个白衣人影,南雪衣含笑而立,依旧不忘让自己看上去飘逸潇洒。
皇甫澜直望着南雪衣说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见朕不下跪?”
一些大臣们也跟着说道:“就是,看到皇上还不跪下!”
“小生门下祖训有定,逍遥宫中之人均不必像千色君主下跪。”南雪衣尔雅一笑,文质彬彬的说道。
傅梅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看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呢!
皇甫澜听他说完,不由得一惊,“你说你是逍遥宫的人?”
南雪衣道:“小生不才,正是逍遥宫第三任宫主,南雪衣是也。”
众人听他说话咬文嚼字,不觉隐隐想要发笑,唯独傅梅儿面无表情,一副司空见惯的神色。
“你可有信物?”皇甫澜说道。
南雪衣听言,右手抬起,褪下衣袖,露出一节手臂来,只见他线条分明的手臂上赫然纹着一个圆形的图腾。
傅梅儿望着那个图案,微微皱眉,似乎在哪看过一样的图案来着?
皇甫澜看了看那个图案,点头道:“没错,南雪衣?”
南雪衣所说的逍遥宫,乃是千色朝开国功将南无败所创立的,在皇甫氏做了皇帝后,南无败因为自己功高盖主,而曾被皇帝猜忌,于是便率领自己的家将隐居逍遥宫,并和皇帝有所约定,南家子孙誓不为官,世世代代甘做皇甫氏暗使,维护其江山,永不反叛。
而南雪衣身上的纹身便是南家的家族图腾,皇甫氏历代皇帝继位前,老皇帝都会将此事做一交代,除了皇帝之外,旁人对此约定均无所知,因此皇甫清也都不知道。
“皇上若是无事,小生便告辞了。”南雪衣含笑说道,说着还不忘甩了甩头发。
“等下,朕有事要问你,你随朕回宫。”皇甫澜想到方才的刺客,没有一个活口,而南雪衣忽然出现,想必知道一些事情,但因为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不便当众询问。
“哈哈,皇上请恕小生难以从命。”南雪衣说道。
皇甫澜脸色一沉,虽然逍遥宫一直都是皇甫氏有所得忌惮的,但是毕竟他是皇帝,被南雪衣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放在眼里难免不生气,再加上方才他与傅梅儿的接触早已闷了一肚子气。
皇甫澜挑眉问道:“你要抗旨?”
“非也非也。”南雪衣慢条斯理的回道,“小生恰恰是遵旨。”
“遵旨?”
“先皇遗旨,南家子孙永世不得进入皇宫。”南雪衣敛住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皇甫澜一字字说道。
皇甫澜无话可对,闷哼了一声,道:“摆驾回宫——”走到傅梅儿身旁,忽然停下,看了看她,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
傅梅儿见状连忙跪下抢先开口道:“恭送皇上。”
皇甫澜话未出口便被噎了回去,满肚子都是闷气,索性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满朝来王府赴宴的官员见皇上走了,也都伴驾而去,而因为刺客一事皇甫清也不得不随驾回宫,一时间整个宁王府只剩下一干侍卫和皇甫清的众妻妾了,当然还有要走未走的南雪衣以及他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