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玉低低应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江婉华大步跑了去,见江婉玉脸色煞白,双膝着地,再细一看那膝盖处的罗裙上隐隐有血迹,想必是跪久了,膝盖上起了血泡。
江婉华心中一痛,两手攥住江婉玉的胳膊道:“玉儿你快起来!”
“姐姐!太妃不召见玉儿,玉儿今日就跪死在长乐宫门口!”
江婉华听闻,朝长乐宫方向望去,见两扇朱红殿门紧闭着。
“看来江太妃是不想过问此事!”随后江婉华凉凉道。
“连江太妃都不睬我们,那还指望谁能帮我们!”江婉玉哽咽道。
江婉华两眼呆望着那紧闭着的朱红殿门,无奈地道:“玉儿你就算跪死了,江太妃也不会召见你的!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另想办法!”
江婉华的话隐隐传入了长乐宫,江老太妃此时正立在殿门前,听了江婉华的话,她摇了摇头淡淡道:“傻丫头,这事你来求哀家也不顶用!不如去求翌王吧!”
江老太妃说着,对身边的宫女珠儿道:“天色已晚,去给二位小姐准备间上房,今晚留她们在宫里住一宿!顺便替哀家带个口信给她们,要救江尚书只能去找翌王!”
“奴婢遵命!”珠儿恭敬地应了声,转身朝殿外奔去。
殿门“吱呀”被打了开,江婉华与江婉玉闻之一阵心喜,却不想从殿门里走出一位宫女。
“奴婢见过二位小姐!奴婢奉太妃之命前来,太妃说,天色已晚,让二位小姐今晚在宫里住一宿!”
“太妃没说要召见我们么?”江婉玉一愣,以为江太妃唤宫女来传唤,却不想是来打发她们,很是失望。
“太妃没说要召见二位!不过太妃说,两位小姐进宫前来定是为了江尚书之事,太妃说这事她不方便插手,要救江尚书只能去找翌王!”珠儿继续说道。
“有劳姐姐!请姐姐带路吧!”
江婉华扯了扯江婉玉的罗裙,示意江婉玉住口,随后知趣地对珠儿说。
江婉华与珠儿一起将地上的江婉玉扶起。江婉玉的腿跪了太久,早就麻木僵硬不已,这脚一着地,压根就没知觉,江婉华望之很是心疼,柔声对江婉玉道:“玉儿!我背你吧!”
江婉玉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趴在江婉华的背上。姐妹俩摇摇晃晃地跟在珠儿背后,来到长乐宫的一间空殿中。
“两位小姐!这殿内奴婢已唤人打扫、整理过,两位小姐放心在此住下!有什么需要跟奴婢直说!”
“有劳姐姐!请姐姐替我俩捎个口信给太妃,说我们姐妹俩明白太妃的难处!”江婉华对珠儿道。
珠儿微微一笑,点点头,对着江婉华姐妹福福身后,便退了去。
江婉华趁江婉玉睡着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本以为认床的是江婉玉,却不想江婉玉白天那么一闹腾,晚上倒睡得十分沉,倒是她自己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江婉华在床榻边取来外衣,披在肩上,随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殿门,沿着长乐宫的长廊闲逛了起。
江婉华睡不着,披衣出了宫殿,沿着长乐宫的长廊闲逛起。
一股梅花的清香顺风飘来,江婉华深吸几口,寻着那香气找去。又是几道回廊,转得江婉华头晕呼呼,却也难扫她的兴致。
许久之后,一片偌大的梅林赫然出现。江婉华难掩心中的惊喜,在这深宫大院中,居然有这么一片梅林,让江婉华很是意外。
江婉华提起裙摆向梅林深处步去。
夜很深,天上只有点点繁星,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借着远处微弱的灯火,依稀可见梅花的俏丽风姿。
江婉华立在一棵梅树前,望着满树的梅花,情不自禁地伸出素手向着一枝梅枝而去。
“住手!深宫禁地岂是你随便闯的!”
一声冷喝响起,吓得江婉华立即将手缩了回来。睁着水眸,朝梅林四处张望起。四处梅林丛丛,根本瞧不见个人影。正在江婉华大惑不解时,一阵夜风刮来,她的外衣刮落在地。江婉华弯腰蹲地拾起外衣,等她再站起来抬头看时,一黑衣男子突然立在她面前。
“鬼啊!”江婉华吓得惊叫起。
那黑衣男子见江婉华突然一声惊叫,心里也慌了起,大掌一伸,迅雷之势将江婉华的嘴给捂了住。
“你……唔……”江婉华唤了那巴天,嘴巴竟被那宽厚大掌堵得严严实实地。江婉华不在惊叫,因为她发现那掌上是有温度的。
黑衣人见江婉华不在喊叫,这才将她放开。
江婉华却憋屈地对着眼前的人一阵大骂:“明明是人!为什么要装鬼吓人!你不知道本姑娘的命是很珍贵的么!要是被你吓死了怎么办?”
那黑衣人闻之勾嘴一笑,再一瞧江婉华的脸时一怔。怎么是她?三个月前被自己的马撞了的利嘴丫头!
这位黑衣人正是沐翌尧。他本打算去见江太妃的,不想长乐宫的宫人来报,说江太妃今晚不舒服歇息了,让他回去。沐翌尧吃了闭门羹,心里很是沉闷,便向着岁华宫奔来。
岁华宫,是沐翌尧的母妃柳天儿生前居住的寝宫。柳天儿当年七窍流血突然暴死在岁华宫。自柳天儿死后,宫人们经常在月圆之夜,见到岁华宫里有团白影飘动,众人都说柳天儿死得极冤,她的魂魄一直留在岁华宫里不走,一直在寻找害死她的真凶。所以这些年来,无人敢进岁华宫,沐锦霖也唤人将岁华宫给封了。眼下的岁华宫俨然是一处荒凉的宫殿。
柳天儿生前素爱梅花。本以为柳天儿死后,这梅林无人照看,那些梅树会枯死,却不想这梅林的梅花却开得比柳天儿在世时还要灿烂。宫人们又私下议论,这梅林里的梅树在柳天儿死后一一成了精……
自然柳天儿的事江婉华是不知晓的。凭着她的胆子,要是知道了她也不敢来。
江婉华见沐翌尧不语,继而又道:“深更半夜的,你跑来皇宫做什么?”
江婉华打量起沐翌尧,见他一身黑袍,以为他是来宫中偷盗东西的贼。
“我来此做什么与你何干!到是你私闯皇宫禁地,不怕掉了脑袋么!”沐翌尧冷笑一声。
江婉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劲处,吞吞吐吐道:“怕呀!当然怕呀!不过我再怎么着,也没你这般的胆大!快说你深更半夜来宫偷什么?”
江婉华说着将身子往沐翌尧靠了去,伸出兰指戳戳沐翌尧的手臂笑道。
江婉华与沐翌尧在岁华宫相遇,见沐翌尧一身黑衣装扮,以为他是来宫中偷盗东西的,便想打探下究竟来皇宫偷盗什么。
“放肆!”沐翌尧身子一怔,一甩黑袍,冷声喝道。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哪个人敢如此轻薄自己,眼前的女人是吃了豹子胆了么?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没大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