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有新的包裹转交到安室透的手里,安室估算了一下重量,大约有三十千克左右。如果这包裹被警方查到的话,毋庸置疑会被判罚重罪,但是安室透不担心,他在上面有人,只要他不随便碰这些送来的包裹,自然有人会把他从警局里保出来。况且这花店十分隐蔽,没有谁会怀疑里面有什么猫腻,而安室透作为顾客所公认的良心店长,这也为毒品交易戴上了一张虚伪的假面。
“那么,这次也这么办吧!”翌日,在那位顾客又来购买法国小菊的时候,安室透一如往常地将花打包好,又在包装内插了一张用于装饰的小卡片。而在卡片的背后,写明了这次的交易数量以及时间,用代码表示着,以免让其他的人看出端倪。取货的日期在四天以后,有组织的干部可能会亲自来到店里查看交易情况,这次的规模不同以往,安室必须保证整个交易的圆满,以免打乱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第三日,那位顾客又来了,可是这次,他并没有碰任何一朵法国小菊,只是径直迈开脚步,来到了安室透所在的柜台旁边。
“一朵黑色曼陀罗,三株彼岸花。”他头一次对着安室开口说道。而安室透一愣,露出了一点歉意的表情,说店里现在没有这两种花,彼岸花还很容易找,可是想要弄来黑色的曼陀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吗?真是可惜呢,”那个人开口这么说道,“没有曼陀罗,有柽柳和黄玫瑰也好,也是时候送上一份离别的礼物了……”安室透保持沉默,从花架上找取下几支黄玫瑰给他包上,那个人没有再说什么,付了钱就离开了,而安室独自一人站在店里,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不说话。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爱与死亡,彼岸花的花语是生与死,黄玫瑰的花语是别离,而柽柳的花语是犯罪。安室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嗅到了一种很强烈的杀气,他当即走出店门,在架子上很显眼地摆了几盆苜蓿和香罗兰。苜蓿代表着誓言,而香罗兰表示着在困境中保持忠贞,安室透回到店里,打开柜台旁边的一个暗门,不明朗的光线勾勒出了一把手枪的形状,他无声地出了口气,再看看柜台下放着的那个包裹,随即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越发尖利起来。
随后的三天显得格外平静,而就在第四天早晨,大街小巷的报纸以及电子屏幕上都放出了一则新闻:警方于昨天午夜破获了一起特大毒品交易案件,包括某位头领在内的犯罪团伙在途经东条区时被警方抓获,缴获大量正待交易的毒品等等云云。新闻里没有说明该团伙的具体来龙去脉,只道出了警方正在对他们的源头进行调查,而安室透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地眯起了眼睛。
“是的,老板,看来警方的人并没有查到我这里,”在花店后面的某个角落,店长似乎正在与谁进行通讯,“我会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继续与您保持联络,警方的人目前还没有怀疑到我,所以这里应该并没有暴露。”在挂断手机之后,店长垂眼笑了一笑,额前的发丝在眼前落下了一片黑影,只能看到他的嘴角略有冷漠地上扬。
警方的人的确没有怀疑到他。在案件破获的一天之后,那名奇怪的客人又来了,他今天没有挑选任何一把法国小菊,反而将带来的一束樱花花枝交到了安室透的手上。
“快递,”他说,“今天之内送到。”
“请问地址和收件人的姓名?”安室透问道。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笑,随即转头离去,徒留下花店老板捧着花枝站在原地,对着那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样要怎么送快递嘛……”他略伤脑筋地说了一句,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樱花枝,由于还未到季节,上面光秃秃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室透耸了耸肩,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花枝与其他的植物放在一起。
在此之后,那家花店依然在米花町里开着,花店的老板却一直没有再换过人,顾客们仍旧每次都兴高采烈地来到店中,店里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好了。那位奇怪的客人偶尔也会来到店里,花点小钱带走一些并不昂贵的植物和花束,而在他临走之前总是会与店长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却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