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还想用脚踢柒柒,肩膀却被人往后一带,踉跄几步,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她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滚。”来人只冷淡地吐出一个字,便径直走到柒柒面前,蹲下身,问道:“怎么了?”
柒柒猛得抬头,张牙舞爪:“别逼我别逼我。”
艾伊森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凑近他的脸:“我是你哥。看清楚。”
“哥?”少女空洞的双眸恢复了意思色彩,如梦初醒:“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人好多好多,我害怕。”
感觉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随即身子一轻,整个人脱离地面,被护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柒柒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像只受伤的小兽。
“艾学长。柒柒就交给你了,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就突然缩在地上。等她没事了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杨梦文松了一口气,当柒柒缩在地上时,她顿时就慌了。还好,艾伊森到了。
艾伊森点头,肇事者拉住他的衣角,难以置信地问道:“森少。她是你妹妹?”
锐利的目光射了过去,带着狠戾:“你会为此付出代价。”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开。
人群都作鸟兽散,怜惜地望了肇事的女生一眼,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到找唐柒柒麻烦。
艾伊森将怀中熟睡的人儿轻放在**上,柒柒一接触到**便自动侧身缩成一团,双腿蜷曲,一只胳膊搭在身侧,环住自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被梦寐缠身。
睡觉蜷曲的人缺乏安全感。
艾伊森拉过被子,搭在她身上,才转身离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掏出手机,只说了一句“查清唐柒柒以前发生的事”便挂掉了电话。
地平线的尽头,夕阳缓缓西沉,灯光一盏一盏闪烁起来,密密麻麻交错着,他伫立在落地窗前很久,面无表情,茶几上的资料袋口微敞开,露出白色的一角。
“哥?”柒柒走出卧室,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屋里没有开灯,少年笔直的身影被大片余晖笼罩,也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
艾伊森转身,躬着腰收拾茶几上的黄棕色的资料袋,问道:“饿了么?”
“嗯。”柒柒点头,“我想吃口味重点的。”
“嗯,你先去洗澡。”
柒柒走回卧室,拉开他的衣柜,清一色的衬衫,只有角落里静卧着一套叠得整齐的女装,是她上次遗留在他家的衣服。
柒柒伸手拿了出来,淡淡清香扑鼻而来。好熟悉的问道,貌似是他的体香。自己竟是被他抱回来的,而且还对他流露出了楚楚可怜的一面,真丢人啊。
花洒里的热水骤得降温,冰凉的水打在她脸上,竟不觉一丝冷。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想起那场噩梦了?三年了吧,可以避开与高中同学接触,本以为就可以掩埋过去,但却还是...呵呵...果然逃避毫无作用,因为它总会找到你的,无论你逃到哪。
如果他们知道她的过去会不会因此就失去他们所有人?毕竟她从小都是不要脸的女生,避之不及,更谈何深交?而且她对他们隐瞒了过去,以霸气开朗活泼搞笑的形象留在他们身边,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自己心里的患得患失有多严重,大部分人都会很讨厌太敏感的人,就像她这个样子的。而她凭什么让他们忍受这样的自己呢?况且流言蜚语太可怕,何必都把他们推到浪尖上生活呢?
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啊,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坦白后,再离开吧。
这样是不是对大家都好?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快活?反而很难过,深深的难过。
那件事已经毁掉了她的过去,为什么连现在也不肯放过呢?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件事,该多好啊,可以继续毫无顾忌地和夏星、杨梦文胡闹,还可以肆无忌惮地**面瘫哥哥。
可现在,又是进退两难。
柒柒一拳捶在雪白的瓷砖上,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混合冷水,热度逃散得无影无踪。
当柒柒穿戴整齐,推开浴室的门时,艾伊森恰好熄火,将最后一道压轴菜端放在餐桌上,他解开围裙,搭在椅背上,说:“吃饭。”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柒柒感到异样的温馨,她酝酿已久的说辞卡在嗓子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吃完饭,再说吧。请允许她小小自私一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享受哥哥的晚餐。
柒柒拉开椅子,坐下。艾伊森将一个大汤碗推到她面前,浓黄的汤汁,白嫩的肉片,红色的干辣椒点缀其上,表面淋了一层热油,冒着袅袅白雾。
这是她从小最爱吃的水煮肉片。
细想起来好像已经有好久都没吃过了,从前总是爸爸做给她吃,现在是哥哥。
第二个为她做这道菜的竟然是眼前这位冷漠的哥哥。
柒柒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咀嚼。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眼眶也瞬间被润湿。她仰头,让眼泪倒回,故作被辣得受不了,而且用手在嘴巴扇。可眼泪却还是源源不断地肆意滑过她的脸颊,她干笑几声:“辣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哥,你故意整我的吧。”
艾伊森递给她一张纸巾,没有戳破她笨拙的伪装。
照旧两天一更,前几次是因为我家装修,没电脑,所以有所怠慢,现在重新恢复。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