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之下,锦瑟宝宝瞬间眼泪就要掉下来,鲜明的对比让她忽然明白自己从傻爹爹的心尖肉变成了没爹没娘地里黄的小白菜。
在满室的早餐飘香中,心里和肉体受到双重煎熬的锦瑟宝宝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蹭蹭趴在沙发扶手处将圆滚滚的小脸贴在玻璃上看了一会儿,哈拉哈拉的热气在冰冷的窗户上哈出一圈儿白雾——这幢别墅花园的后面就是小区人们平常活动的休闲区,如果在这里鬼哭狼嚎大哭几声的话……
一心想着怎么样逃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锦瑟宝宝一时间二逼地忽视掉了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食物上移开,此时此刻正在她傻乎乎的背上上扫来扫去的探究目光。
当锦瑟将自己的小脸从窗户上拿下来,一转身就发现顾盛景正笑眯眯地坐在地上冲她招手——在顾盛景的右边放着一叠盛好了的、新鲜的、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过来啊,宝宝。”顾盛景那张阴柔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似的说,“我用我爸妈的性命发誓没有加料子哟。”
这么毒?作为孝顺宝宝的锦瑟犹豫了。
“真的,”顾盛景催促,“等顾华年来救你,也要吃饱喝足对吧?”
对。
有道理。
不吃东西姑奶奶好歹要喝口水啊。
锦瑟宝宝迟疑了片刻后,低头试探性地凑过去舔了两口——
不过也就这样而已了。
她是有节操的。
在不饿死的前提下,坚决不能给傻爹爹丢脸。
锦瑟真的舔了两口牛奶就走开了,不过她一边后退,一边看着顾盛景眼里那逐渐加深的笑意,心里越发不安——
“别害怕啊小宝宝,我可是很有爱心的,怎么会伤害小朋友呢?并且还拿父母发誓过了的,对吧。”
对。
但是从外表来看,我觉得你不像是个有下限的人——原谅姑奶奶以貌取人,我也是活这么大头一回见到长得这么不像好人的坏人。
锦瑟蹲在距离顾盛景远远的地方,就在他以为自己随时下一秒就要毒发身亡就此交代时,锦瑟宝宝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好像就是嗓子眼不太舒服。
咳。
深深地呼吸了俩口气后,锦瑟宝宝张开嘴,却发现从它的嗓子眼里,只能发出低沉沙哑的“嘤嘤嘤”声——
没哑巴,但狼嚎什么的是绝对不成了。
晴天霹雳。
锦瑟猛地抬起头,跟顾盛景那张依旧笑得很有诚意的脸,后者还很不要脸地伸出手来,不顾锦瑟宝宝反抗执意地摸了下她毛茸茸的脑袋——
“别怕,暂时性的而已,我们这里离休闲的的操场太近了,楼层隔音效果又不太好,”顾盛景说,“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不过不用怕,本身没有毒性的,以后,唔,大概明天就会好啦。”
“呜呜嘤嘤嘤嘤!”
“什么,你说发誓吗?我说你就信呀?哈哈哈小宝宝什么的果然好可爱哦!”顾盛景笑得更开心了,“那女人和男人早就一块儿死掉啦——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这么努力挣钱?”
跟那张笑吟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的脸对视了三秒之后,活着的时候是孝顺宝宝,死了之后是孝顺之心不死的宝宝,锦瑟表示对于那张写着“我就知道你猜不到我杀了我爹妈”的脸表示接受不能,低沉地从嗓子眼里咆哮了俩声,锦瑟宝宝转过身表示眼不见为净——
在这个动作过程中,她那该死的的余光,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了被放在茶几上的花卷,此时此刻还有一个完整的被放在桌面上。
锦瑟:“……………………”
那抬起来即将离开的爪子此时此刻怎么都放不下去,亮晶晶水润润的大眼盯着茶几上被塑料袋装着的花卷,几乎能滴出血来,反正该吃的毒药也吃下去了,哪怕里面是不参杂食品添加剂的鹤顶红夹心——
一旦会不会毒死自己的这个首要问题被顺利解决,节操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
锦瑟吐着舌头像个雕像似的,抬着那边尚未落地的爪子定格在半空中,就像是一座思考着的婴儿雕像——锦瑟宝宝那个纠结劲儿哟,到底是为了顾华年的面子着想继续饿肚子好,还是先吃了再说……
傻爹爹的面子当然很重要。
但是……但是他那么帅,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花卷就颜面扫地,对吧?
对,必须不会。
思及此,锦瑟宝宝果断猛地一个转身改变了方向,弹跳力良好地跳起来往茶几上扑过去俩爪子飞快地勾住塑料袋边缘,猛地往自己这边一勾——
当塑料袋里那个花卷呈抛物线状被甩飞,锦瑟宝宝嗓子里低沉地“呜呜”了两声,右手像开了挂似的准确地花卷牢牢地抓在手里,紧接着一个满分十分的相对于婴儿来说超高配置的动作——一扭一转外加从地上站起来,而后站在地上顿了顿,最后半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抬起手挠了挠后颈,大功告成的锦瑟宝宝一蹦一跳地抓着花卷到墙角美滋滋地用餐去了。
顾盛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唇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十分有趣地看着锦瑟宝宝这一系列动作,在后者拿下花卷果断只留给他了一个潇洒而轻蔑的歪歪斜斜的背影之后,男人“哎呀”了声,就这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改变了自己的方向,他面朝着锦瑟的那个角落,单手撑着下颚——
“宝宝,你那么可爱,被顾华年那种闷葫芦养真的太可惜了。”
对,被你养就不可惜。
锦瑟宝宝头也不抬用力撕下一片花卷恶狠狠地咀嚼,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你可以天天拿姑奶奶来做人体试毒,今天巴豆明天藏花红,后天把姑奶奶吃剩下的巴豆藏花红搅吧搅吧和在一块儿兑点水又是一个新项目……
等你成了超越医学界某某教授某某大师的时候,你就是医学界当之无愧的新贵,然后在你拿下这个无上荣耀的第二天,坐在医学界人人顶礼膜拜的位置上,好心好意地赐我,三尺白绫或者毒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