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人无不都是见风使舵的精灵鬼子,自从高季兴那日盛怒离开福宁宫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废后的旨意没有传来,但是这福宁宫已如冷宫一样了。
但这冷宫似乎只是在外人看来而已。冷宫内的两个女人,却丝毫没感觉到。
春兰:“你听说了吗?最近你这宫已经被评为宫廷十大冷宫之首了。”
琦琦(嘴里装满好吃的,含糊不清):“冷宫?我觉得这屋里挺暖呼的啊。”
春兰:“......”
每日的份例依旧在减少,开始小桃子去要的时候,还会有人给银两,食物也会派人送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干脆就没有人了,于是我宫里各方太监都开始拉拢关系,谋求发展。宛如八仙过海各项神通。
而我也不要求他们。着实是少一个人就少一张嘴啊。你说在这宫廷之内,我也不能卖个艺什么的,银两的来源着实愁煞我也。
如今宫内就只剩下我,春兰,小桃子,还有一个太监小归子了。
春兰:“皇后,你要懂得,这个宫里没有高季兴的宠爱是寸步难行的。”
春兰实在有点受不了宫里已经死气沉沉的氛围。看不下去的想要开口劝诫我一下。
“嗯,所以我正打算第二次逃宫么。”我淡淡说道。
春兰:“......”
劝诫不了之后,春兰便和我开始了原始开荒种地过程,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获。但是万一真的逃不出这宫去,能有点生活来源也是比较不错的。
和春兰整改了福宁宫一番,顿时就有了焕然一新的面貌。
福宁宫角落被匆匆忙忙支起来一个菜架子,泥土全部都被重新翻了一遍。两个看不出性别的人,穿着一身麻衣,裤脚全部都是泥,边往菜地里洒些种子一类的东西,边嘻嘻哈哈的互相打趣。
菜地似乎还刚刚被浇过水。
荆秦**何时有过这样的景象,小桃子和小归子在一旁不时将打好的水递过两人。欢天喜地的看着自家主子的类似插秧的动作。
阳光轻轻打在女子扬起的笑脸上,女子的面容活泼开朗,笑时嘴边仿佛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如黑曜石般闪烁着调皮的喜悦,完全没有与高季兴争吵的狂傲不甘,此刻如一邻家少女一样。穿的是最平凡的布衣,在福宁宫内找几件像样的衣服还真不容易,不过粗麻衣还真是不少。
我和春兰一身粗麻衣装扮在菜地里,唱着歌,一副青年上山下乡的快乐模样。
高季兴此刻正站在宫门外不远处,淡淡的看着宫内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她和她的侍女究竟在唱些什么歌,不过单是听曲调就够让人心情愉悦。
她挽起的裤管露出消瘦白皙的小腿,毫无一点宫中女人应该具有的矜持端庄,腿上被溅了泥点也毫不在意,只顾嘻嘻的和宫女笑着。
高季兴心中不由的吃了一醋,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狮子模样,处处与自己作对,而,现在。
高季兴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她。
心中不知什么地方的角落忽然柔软的一颤。
“皇上,青归大人有事禀报。”
高季兴看向温暖阳光女子的柔情目光忽然凌厉的一转。
看向跪在一旁的青归。
“说吧。他们都到哪了?”
“回皇上,天齐国国主携其妃已经踏入荆秦境内。一日内便可到达江凌。”青归的声音忽然在殿内响起,带着无比的恭敬。
“带了多少人来?”高季兴敛了敛思绪,淡淡问道。
“回皇上,侍卫仅一人。但是。。。”
“但是什么?说。”高季兴皱起眉头。
“但是,侍女却携带了不少。据探子回报大概有七八十人。”
“呵,不会是来相亲的吧。”高季兴浅笑出声。“继续监视,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属下领命。”青归磕了一个头后慢慢退下。
“现在已经有多少个国主在驿馆住下了?”高季兴问向身边伺候的小德子。
“回皇上,昨日到达的南平国国主及其妃。加上前几日到达的殷溪国国主及其妹,桑维国国主及其女,一共有三位国主。”小德子低头立在一旁说道。
“就差天齐了呢。带来的还都是女人,光是想想就都会觉得热闹呢。”高季兴低垂的眉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收拾好宫内的一切,我和春兰搬了个躺椅在院子内。满意地看着让我俩忙活了一下午的优秀成果。
福宁宫在外的椅榻上斜斜半躺了个女子,素发简单散开披在身后,未加一丝装饰,尖尖瘦小的下巴,似乎显得不堪一击。
偏偏睁开的眼睛却是那样的明亮耀眼,黑色的眸子掩饰不住的灵气,慵懒的抻了个懒腰,微眯的眼睛似乎享受这难得的午后阳光。
此刻恐怕除了这如冷宫一样的地盘,各宫都乱作一团了吧。
“绣珠,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吉妃身穿一件淡黄色衣衫,头发被公主髻高高挽起。髻上簪着一枝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随着吉妃说话的晃动,流苏也在前后摇曳。一双纤纤玉手衬这一个翠绿色玉镯,整个人更是美得毫无缺陷。
绣珠脸上的惊艳之色,难以掩饰。双手替吉妃拢了拢头发,笑嘻嘻的说道:“娘娘真是美极了。就算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也难敌娘娘半分姿色啊。”
吉妃笑骂:“胡说什么呢?只不过是随随便便打扮了一下。”却也是一脸自豪的神色。
“这六宫之内,谁又能与娘娘相比呢,明日的五国盛会,皇上一定会带娘娘出席。”绣珠仍旧顺着吉妃的高兴头,讨好的说道。
吉妃浅笑的表情忽然暂停了下来,想起自从那日皇后在大庆殿受伤之后,皇上来看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擅闯大庆殿的不杀之恩,也许自己还可以理解成是高季兴为了给自己试药的容器,而格外开恩,可是如今?百般照顾又该如何解释。
不知不觉身上的淡黄色进贡绸缎被自己的双手捏破皱不堪。
吉妃的嘴角忽然浮出一丝冷笑,绝对不应该让她好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