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我便有些高烧,可能是伤口由于处理不及时又有些感染。
春兰和小桃子此刻正齐齐的跪在我的床边,颇有些给老人送最后一程等待遗言的架势。
“娘娘,娘娘,您别在坚持了,就让奴婢去请太医吧。”小桃子带着哭腔握住我的手,啜泣的问道。
“就是,你都这样了,还挺什么啊,太医来了很快就没事了。”春兰竟也是难得的没有奚落,温柔的征求我的意见。
“别。别。我一会就能好,一会就能好。”我出言制止。
“你是不是害怕太医不来,没事我们去找找看,皇后病了太医不敢不来。”
我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害怕高季兴知道?没事,我们不会让他知道的。”
我依旧摇了摇头。
“你这究竟是害怕麻烦谁啊?怕高季兴认为你事多?不再爱你了?”
我擦,我躺在床上,翻了翻白眼。
“春兰姐姐春兰姐姐,你看娘娘,你看娘娘,刚刚翻白眼了,你快去请太医啊,请太医啊。”小桃子不再啜泣,全部的力气都在叫着请太医了。
春兰此刻也仿佛慌了阵脚,慌忙起身,准备要去请太医了。
我忽然拽住了春兰的手,用细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被请,药太苦。”
春兰:“......”
春兰握紧我的手,站头对小桃子吩咐道,“去请太医,就说皇后病了,他们要是推脱不来,就说今日皇上驾临后,皇后就突然病了。总之就是,往皇上那推。”
小桃子连忙有如百米冲刺的架势走了。
过了不久,小桃子就又慌慌张张的回来了,带着她永远独一无二的哭腔,“娘娘,娘娘,春兰姐姐,春兰姐姐,太医他不肯来,不肯来啊!”
春兰顿时有些生气,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破口大骂道“什么狗东西,皇后虽然是傻了点,可是好歹是一国之母啊,怎么能如此视而不见?”
我躺在床上,对于春兰这种由于气愤导致口不择言的行为,选择了忽视。
“小桃子,去投一个凉一点的毛巾,先给皇后敷敷。先把她的体温降下来是关键。”春兰如领军打仗般镇定的命令道。
然后带了把匕首,放入怀中。
小桃子正准备换洗毛巾的时候,看见了春兰藏匕首的动作,连忙小声问道:“春兰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怎么办?你瞅皇后发烧烧的。”春兰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这样烧下去,还不得烧傻了。本来就够傻的了,再傻我还不得照顾她一辈子?”
“我去找太医,就是把刀架在太医的脖子上,我也得把他架过来啊。”春兰一脸英勇就义的神色。
半昏迷状态中的我,听见春兰这句话,顿时觉得有些感动。
伸出手来,悄声的嘱咐:“太医你是绑架不来的,一路回来要经过那么多宫门,已是深夜况且还有官兵把守。”
春兰仍旧一副慷慨神色:“琦琦,你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我摇了摇头:“我没担心你,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绑架他儿子,然后威胁他让他自愿过来。”
春兰和小桃子:“......”
说完这话,我就把手缩回到被我里,继续昏迷了。
春兰和小桃子走后,宫内顿时归入一片寂静。平时有这俩人在的时候,我的福宁宫经常是灯火通明,我完完全全奉行了现代人的晚上不睡白天不醒政策,夜里经常和春兰小桃子挑灯夜战,大战扑克。
要不就是眉飞色舞的白话一些现代好玩的趣事,小桃子永远是一脸兴奋喜悦,春兰永远是一脸不耐烦。
我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忽然前世今生的回忆都涌现出来。人生如我一般的,二十一世纪的还有几人呢?如此也算是值得了。
突然宫内的灯火一动,我闭着眼睛好像感受到了有黑影一闪而过。
心中纳闷,“不会吧,这时候还能有贼?”
挣扎着起身,用尽力气问道:“谁?”
根本就没人回答,四周仍是寂静,烛火晃动,偶尔床边挂的几条丝带,会带着烛影微微摇动,但是人影却是一个没有。
在前世我基本上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的,这也是曾经训练的一向,有着灵敏的嗅觉感官永远都不是坏事。不过,现在,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也可能是高烧的实在过分,判断出错了吧。
接下来,我便有些迷糊,身上不断出汗,四肢乏力。心中还暗想,不过就是高烧么,怎么突然反应就这么大了呢。想要挣开眼,看看春兰是否回来了,最后迷糊看见的便是一身白衣,站在我床边的,依稀一个男子形象。
没等我自己反应过来,身子就仿佛不受控制的昏昏沉沉。再后就像完全没有知觉了般,失去了意识。
白衣男子拿过放在桌边的蜡烛,在床边蹲下。
手轻轻抚上面前面容苍白却紧皱着眉头的女子脸颊,不禁轻声说道:“这才分别了几日?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
忽然,处于梦中的女子一阵战栗,好像是由于高温的脸颊碰到了冰凉的手指,而发生的自然反应一般。
白衣男子忽然笑了,继而掀开被子,将在床上团缩成一团的女人紧紧楼入怀中。一双大手,撕开女人身上披着的层层白纱,仅留下一个肚兜和一条亵裤。
“还真是让我不忍心放手呢?”白衣男子浅笑着,双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不断徘徊游走。
忽然掌心停留在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令白衣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真是过分?怎么能如此待你呢?”眉宇间闪过一丝仇恨的冷漠。
梦中的女子好像呻吟了一番,眉头皱的更紧了。
白衣男子小心的拿出药粉,轻轻扑洒在肩头。动作轻柔,似乎是怕惊醒了梦中不安的人儿。
言语中也是十分温柔:“对不起,琦琦,终究是我来得太晚了。”
躺在怀中不安的女人似乎小声回答了一句。
白衣男子没有听清,双手环住女子的腰,俯耳。
“嗯,你来得是挺晚,天都是黑的。”女人轻声说道。
白衣男子顿时满脸黑线,还以为这女人能说出什么感人至深的话。好歹感谢一下自己在大晚上冒着禁令,试图接近别国皇后跨越的艰险也行啊。
半晌才回味过女子的话,来的太晚了,天都黑了?
顿时无奈道:“......不是这个晚啦,傻瓜,是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