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袁家上下对明媚都是赞许有加的,但却甚少看到袁清,只是既已嫁作他人妇,明媚也自知不能多问,以免落人口舌。
虽日子过得舒适,但往往天不遂人愿,悲戚之事总会降临,由于常年奔波,打理生意,加之身体一年不似一年,吴老爷终究还是累垮了。吴府小厮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只担心会错过什么。明媚从小厮口中得知父亲不好了,袁华立刻放下手中诸事,陪同明媚一同家去。来之爹爹床前,吴老爷尚有一丝气息存在,见女儿回来,便握住她的手,示意旁人出去,待所有人走后,吴老爷开口吃力地说道:“明媚啊,爹自知命不久矣,只一事放心不下,那便是你,爹这一走,世上便再无你亲近之人了,如今有爹爹,或许袁家对你会百般包容,但日后······”吴老爷哽咽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家家大业大,我走后,必有旁人眼红,或又慢慢并入袁家。袁家并不是等闲之辈,爹知你心智似男儿,知轻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牢记。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爹算是有脸去见你的母亲了。”
明媚听到这番话,早已哭成泪人,哽咽道:“爹爹您放心,女儿绝不会让自己无助。”
“那我就放心了,乖。”说完,吴老爷咽下最后一口气。“爹爹,爹爹。”明媚不敢相信眼前这光景,听到明媚悲戚地哭叫,门口的众人连忙推开门,袁华示意等候的大夫上前瞧瞧,大夫把了一回脉,只是摇了摇头,整个吴府瞬间处于悲嚎之中。
吴老爷虽是富甲一方,但性子却是温和的一派,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所以葬礼中,所有人无一不悲伤痛苦,好好的送吴老爷最后一程。素日交情颇深的乡绅名豪都来悼念,均安慰了明媚一番。处理后事期间,袁华一直陪在明媚身边,帮忙料理,又不断安抚明媚,看着忙来忙去的袁华,明媚得到一丝安慰,感叹自己嫁对了人,爹爹之前操心了。
丧事过后,明媚打发了一些下人,许了他们些许银两,让他们能够出去再谋事去,只留了包含管家在内的几个下人看管吴家。打点好了一切,袁华便携着明媚回到府中,袁老爷与夫人又安慰了一番,不在话下。
自得知吴老爷过世,袁清虽有万语想安慰明媚,但碍于哥哥,便努力克制着。这日明媚携着小怜百无聊赖地在院中发呆,袁清慢慢靠近,小怜看到,刚要开口,却被袁清制止,示意她下去,小怜抿嘴一笑,便走开了。明媚正发着呆,并不知这一切的发生。看着明媚的背影,袁清的眼神闪过一丝忧郁,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对她说出口,只能强忍住,重新微笑道:“我道院中怎么如此安静,原来是只有一只痴鸟在。”
“在哪里?”明媚并未觉出这话哪里不对,看到袁清笑着看着自己,不觉细想了一下刚刚的话,嗔怪道:“你这坏嘴,闲来无事,居然拿我取笑。”
“你先别恼,我原是想逗你发笑,怕你郁结于心,好好的美人,如若就此毁了,那该多可惜。”
明媚听闻此话,会心一笑道:“难得你有这颗为我的心。”话一说出口,明媚自知失言,脸顿时羞得通红,袁清看到此景,忙解围道:“你本是我大嫂,我自当为你,如若是别人,我断不会开这个口的。”
明媚暗暗长舒了一口气道:“也是了。我不会这么轻易就一蹶不振的,我还要留着心等我的弟媳呢。”明媚以帕遮面笑道。
“我好心逗你开心,你却反倒拿我寻开心了。”袁清虽嘴上这么说,但看着明媚甜美的笑容,心中暗想,这世上哪里再会有另一个明媚呢。
“好了,跟你说了这么会子话,我也乏了。”明媚起身施礼,欲回房中,哪只一颗不长眼的石头将明媚绊倒跌落在袁清怀中,明媚赶忙站好,袁清刚要关心,便看到远处袁华正走过来,看到两人站在那边一动不动,袁华觉得好笑,走至近处笑道:“怎么两人似木头一般动也不动。”
“跟袁清说了会子话乏了,正准备回屋去呢,走吧。”听到此番话,袁华搀着明媚往屋内走去。留下袁清在原地发呆。
······
春去秋来,一晃便是两年,正如吴老爷先前预示,吴家的生意慢慢被袁家吞并,一时间,袁家声名远扬,威望极高。
这日傍晚,全家用过晚饭后,明媚亲自下厨准备了些点心端至公婆房中,走至门外,便听到婆婆对袁老爷抱怨道:“你说,这媳妇哪儿都好,只一点,他们成婚也快两年了,为何还没有好消息传出呢?”
“什么好消息?”袁老爷正看着书,心思并未放在袁夫人身上。
袁夫人一把夺过书,拍在桌上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我孙子了。”
“我当是何事呢?这种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话虽如此,可这时间也够长了,”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紧张起来,“莫不是媳妇有什么问题吧,这补品也吃了不少,怎么就没动静呢?”
“小点声,也不怕被闲人听到笑话。”袁老爷示意道,袁夫人自觉刚刚声音大了,便不再言语。
门外明媚身子一颤,小坏赶忙扶住,心疼地说道:“小姐,夜深了,要么我们先回吧。”
“我没事,”明媚挤出一丝笑容道,“点心已弄好,不送进去着实浪费了。”定了定神,明媚叩门,得允许后,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