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回心怡妹妹,并不想和暗夜宫翻脸,唯今之计,只能智取——他小小暗夜宫还不值得我和他动手。”
白玉楼温和的笑着,“再说,那个徐浩庭还没有露面。”
蓝豹堂堂主呵呵笑着飞上楼船。
若蝶心里一喜,迎上他,问道:“可查出来些什么?”
蓝豹堂堂主躬身回禀,“少主所料不错,暗夜宫确实和长门帮私下有往来,而且,暗夜宫大宫主徐虎还亲自做主,答应和长门帮联姻。”
若蝶冷静的说道:“也是,暗夜宫唯有徐浩庭一个独苗。
两家联姻无非是增强自己的实力,以便更好的在江湖上称王称霸。
可惜,那个徐浩挺生性放荡形骸,绝不会心甘情愿让别人主宰自己一生的幸福,所以,他才敢掠去心怡妹妹。”
云义等人有些吃惊,“少主,你是说徐浩挺是故意的?”
“是——”若蝶静静地回答,“我想徐家三兄弟并不知道心怡妹妹的来处。要是他们知道心怡妹妹是大将军李清羽的堂妹,他们手里就像抓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飞羽剑侠以仁闻名天下,但是,龙勋国威武大将军要发起狠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小小的一个暗夜宫,一万紫甲军,顷刻之间就能让它飞飞湮灭。就是借给他暗夜宫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招惹威武大将军。”
云义问道:“徐浩挺这样做,难道就不怕给暗夜宫带来灭顶之灾?”
若蝶淡淡的说道:“他其实就是一个最疯狂的赌徒,他在赌羽的仁慈和忍耐的限度。
羽不像哥哥那么冷酷,倘若没有把他逼急眼,他一向很仁慈,不希望发生事端。
暗夜宫所牵扯的人牵扯的事实在是太宽,徐浩挺也许是料想到羽不会深究,所以才有恃无恐。
无论怎样,心怡妹妹在徐浩挺手里暂时还是安全。
不过,一旦让暗夜宫的三个宫主知道了心怡妹妹的来历,心怡妹妹就危险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恐怕,他们为了保住暗夜宫唯一的血脉,要先杀了心怡妹妹。”
云义冷声道:“他们敢——”
若蝶沉静的笑笑:“如果是我,我就会把烫手的山芋灭了,也好来个死无对证!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认,谁能奈我何?”
蓝豹堂堂主呵呵笑道:“也是——”
“对了,我可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蓝豹堂和赤獐堂暂时按兵不动。我已经暗中命白虎堂,金雕堂化整为零,这两日恐怕即要到宁州各处,伺机而动。
如果实在避免不了要动武,我用聚贤庄四大总堂的实力对付他小小的暗夜宫,是不是有些以众欺寡,不像英雄所为。
哎呀,谁叫我是小女子呀——小女子打仗从来不讲规矩,所以,招惹谁都可以,千万不要招惹小肚鸡肠的小女子——”若蝶笑着有些得意。
“可是,少主,你把白虎堂,金雕堂的人马都调过来了,京都总堂就失去了两翼,要是这时有人打少庄主的主意,恐怕,我们来不及赶回去。”云海不放心的说道。
若蝶微微挥手,淡定的说道:“大将军李清羽的紫甲军可不是吃素的。谁要是胆敢招惹我聚贤庄,谁要是胆敢动我哥哥一根毫发,羽不把他一脚碾碎才怪——就是那个魏王,恐怕也是不敢再公然找聚贤庄的麻烦。聚贤庄的财力,李家军的兵力,岂容人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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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堂
“已经四日了——静儿他们已经到了宁州了吧?”云霄一边握笔写字,一边不放心的说道。
林眉儿在一旁端庄的磨墨,听到他问,也是摇头,“不知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云霄重重的将笔往桌子上一放,扭头就要冲出去。
云铁云博立时闪身出来,躬身道:“少庄主,请留步——”
云霄肯定做梦度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跟着自己不知道共过多少患难,同过多少生死的影卫软禁。
那些亲如兄弟的影卫好像全然忘记了他以前是他们的少主,忘记了他们以前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哎呀,这些人真是太不仗义了吧。
他担心在外面的静儿。
可是,他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若蝶给他下的十绝软骨散,平时倒好,一旦他生气发怒就会发挥作用,顿时让他手软脚软,全身无力,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他命赛先生解毒,可是赛先生不眠不休的寻找解十绝软骨散的法子,也是一个泡泡都没有冒出来。
“可恨——”云霄心里好不气恼。
“嘻嘻——哥,你被我气到了吧。”耳畔依稀传来若蝶玲珑笑语,“谁叫你总是欺负我呢,现在,轮到我欺负你了吧?”
“静儿——”云霄紧握脖颈上的小小荷包,小声期许的唤着。
“你应该相信她。”林眉儿上来温婉的说着。“她那样做无非是希望你早日把身子养好。如果无能为力,还不如顺其自然。等你的伤养好了,静儿也就安然无恙的带着心怡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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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渡口,白天,若蝶和白玉楼在楼船上不是弹琴作画就是下棋对弈,过得悠闲自在。
到了晚间,他们便下了楼船,八抬大轿抬着,摆这个隆重的阵势在宁州城里招摇过市,弄得满城皆知白玉楼是朝廷新晋的八府巡按大人,宁州上下,即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争先恐后的过来“一亲芳泽”。
再过一天,徐家老二徐豹做东,办了一桌席面宴请白玉楼等人。
又过一日,徐家老三徐龙做东,请了当地有名的乡绅贵族同来乐乐。
再过一日,徐家老大徐虎又请了一次酒,说是第一日太过仓促,算不得数。
白玉楼每次都不推辞,欣然前往,每次都喝得大醉。
第六天,徐家兄弟上的楼船前来拜谢。
白玉楼苦苦相留,并让若蝶置办了两桌酒菜相待。
徐家兄弟连忙推辞,“我等草莽小人,特蒙恩府不弃,得献酒食,那是小人天大的荣幸。怎敢叨扰恩府赐宴?”
白玉楼谦和的说道:“礼无不答,难道只是小弟叨扰,不容小弟做一回主人?
况且我辈相与,不必拘礼。前日,小弟到宅上,就是诸位哥哥做东,今日,三位哥哥既然到了船上,就是小弟做东,有何不可?
况且小弟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复命,难道三位哥哥要让小弟带着遗憾而归?”
这边,若蝶已经亲手张罗了两桌酒菜。
徐家三兄弟也不好推辞,只得入席。
白玉楼落座之后,就有一班梨园弟子上场演戏。
演的是什么?
“桃园结义”,“千里豪侠”。
然后是缠绵婉转又动人心魄的“霸王别姬”。
徐家三兄弟是山野之人,见此花哨,哪有不贪看的。
他们哪里知道若蝶已经暗暗吩咐李环,但听戏文锣鼓为号,即刻悄悄开船,趁着夜黑风高,沿河而下,缓缓而行,要使船里的人好不察觉。
楼船行了数十里,戏文才完。
徐家三兄弟和白玉楼心意阑珊,仍旧围席而坐,猜拳行酒令。若蝶则在一边弹琴浅唱。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
一襟晚照。”
时至天色微明,白玉楼知道船离暗夜宫老巢已远,才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平日沉稳潇洒的气度,对徐家三兄弟说:“在下承蒙诸君见爱,此番几日和诸君相交,心里甚是欢喜,但是心中有一件小事,与诸君甚是有关系,在下只好与诸君商议一个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