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晋王微微闭目,凝神沉眉思索。一会儿,他忽地坐直了身子,嚷道:“是白玉楼——”
冰姬就像个心事被人戳穿的小孩子,一时娇羞,手足失措,连忙上去捂晋王的嘴巴。
“可是,冰姬,你应该清楚——长弓。玉楼只是一个被兴国国主留在我们龙勋国的棋子——我们两国修好到没有什么,但是,一旦两国交战,长弓。玉楼就是一颗无用的废棋——兴国,长弓。振华也是绝对容不下他。他的处境颇为尴尬。”
“我都知道。”冰姬再一次捧上药碗,轻叹一声,“小蝶姐姐曾说过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晋王若有所思,轻声念叨:“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他懵懂的接过冰姬手里的药碗一口喝尽。
随即砸吧着嘴,笑骂道:“这些都是些什么药,苦死人了。那恶女人存心整我?”
冰姬嘻嘻一笑,说道:“小蝶姐姐还责怪我,说我精通医术为何不好好给你治病呢。小蝶姐姐说你的身子自小落下病根,倘若不好好诊治,恐怕你四十岁的时候,身子就像六十岁那样衰竭呢。”
“怎么会怪你呢?”晋王有些感叹,“你自小学医还不是为了给我治病。能够活到四十岁,对我来说已是老天也对我的恩赐了。”
“三哥,你不要那么悲观啊——”冰姬轻轻笑道,“小蝶姐姐临走,给你开了几张方子,有些药,师父和冰姬平时都没有想到的。
三哥,冰姬很是惭愧,竟然一直没有找准你身子的病因,一直都是以为是热症,哪知小蝶姐姐却说是虚症---”冰姬有些难过,
“小蝶姐姐说一般医者对燥热,一开方子就是除燥,却不知道虚也咳,而且更加难治,越是止燥越是把病加重,小蝶姐姐还说当初三哥的病原本没有那么严重,是我一年一年的把你的病积蓄着添加上去的。三哥,真是对不起你——冰姬真的不该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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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官道,两辆精致的马车,几匹神骏的快马。
太阳刚露脸,雾气中露出一丝丝鲜红。若蝶骑着骏马追风沿着小河往前走,那么淡淡的清清的雾气,那么润润的湿湿的泥土气味,不住地扑在她的脸上,钻进她的鼻子。
她多想就此停下来。
前面,蓝豹堂堂主率领本部在街口恭候。
一行人随着蓝豹堂堂主进入了宁州蓝豹堂听风阁。
“听风阁,听雨轩,凌云居,这些雅致的名字一定不是我哥哥取的。”若蝶微微笑道。
蓝豹堂堂主笑道:“少主有所不知,这些雅致的名字,每一个都是少庄主亲自命名的。少庄主自小就喜读书,可以说满腹经纶,只是为了聚贤庄,才——”
“哎呀,真是苦了哥哥了。”若蝶淡淡一笑。
蓝豹堂堂主微微躬身说道:“禀少主——掳去心怡姑娘的人正是暗夜宫宫主徐虎的独子徐浩庭。”
白玉楼说:“暗夜宫有三位宫主,他们是三兄弟,名曰徐虎,徐豹,徐龙。他们三人只有大宫主徐虎娶过一房妻室,只得了徐浩庭一根独苗。”
“唉——”若蝶轻叹,“暗夜宫的强大不逊聚贤庄,此番我们来,也不想和它翻脸,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明天,我们走官道——正大光明的下拜帖给暗夜宫。”
云义惊问,“少主是想直接去暗夜宫要人?徐浩庭必然不肯轻易地将人交出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明天依计行事即可。”若蝶淡淡的笑着,笑得有些胸有成竹。“今晚,大家好好地睡一夜,明天再说。”
云义不解地问道:“难道少主不准备夜探暗夜宫?”
云海云心云苍几个人也是侧首注视着若蝶。
“不必了——”若蝶摆手,“既然走官道,那么就不必要那么费心了,今晚大家都好好的休息,养精蓄锐。赶了几天的路,大家都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若蝶带着李环等人来到了宁州知府拿了李环的腰牌递了拜帖。
那知府大人读了拜帖,见到徐虎徐豹徐龙等人的名字,已经是心里虚怯,回头对白玉楼说:“暗夜宫并不是本府能够招惹得起的。”
白玉楼悠然的问道:“为何?你堂堂一个知府大人,难道还畏惧一个暗夜宫?”
知府颤颤惊惊的回答道:“那个暗夜宫每年给朝廷进贡的东西是不计其数,单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几十万两,而我宁州的军营,十万大军平时吃的粮食几乎都是由它筹备的。
暗夜宫虽说是江湖帮派,却是我宁州的衣食父母。
平时,他们也是循规蹈矩,知法守法,也不曾做过什么有辱门规的事情来。
倘若只为一个女子,本府下文书去拿徐浩庭,恐怕会引得整个暗夜宫不服。假如,激起事端,必然酿成大祸,决然不可。”
李环冷冷的说道:“小小的一个暗夜宫竟然让你惧怕如此,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是怎样嚣张跋扈的?你堂堂一个朝廷知府,竟然和他暗夜宫相互勾结,吃着朝廷给你的俸禄却不为朝廷消除一方祸害,真是愧对你身上所穿的官袍——”
若蝶挥挥手说:“李环大哥,知府大人也有他的难处,我们也不好苦苦相逼。”她朝知府微微稽首,朗声说道:“大人,小女子只求一直文牒,小女子自会去找暗夜宫的人讲论曲直,取回我家小妹,无须大人公干——也不与他暗夜宫发生争执,大人尽可放心。”
见若蝶说得恳切,知府大人也不犹豫,“要本府下文碟也不难。本府即刻将你们的状纸判批,排号用印,给你们拿去就是。”
“多谢大人——”若蝶稽首温婉的笑着,“小女子此来本意也是如初。不敢别有他求。由此一纸,便可了了一桩公案。”
知府自是不信,却是仍然吩咐师爷拿来的文碟,盖上大印。
若蝶看了那文碟,满心欢喜,就像心怡已经取了回来。
离开宁州府衙,云义急问:“少主,我们就拿着这一纸文碟去暗夜宫?
“当然不可能——”若蝶尔雅一笑,有些神秘。
云义沉不住气,忙说:“少主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何不告诉属下等人。”
“嗯——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若蝶笑得有些得意。
李环摇摇头,“王爷的词,嫂子学的真是有三分像。”
若蝶反身交待蓝豹堂堂主,让他率领本部百余人在码头稍候。“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去暗夜宫。”若蝶笑着说。
众人皆是猜不出她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
“走吧,李环大哥,我们去兵巡衙门——”若蝶飞身坐上追风的背上,一抖马缰,追风竖起前蹄,一声长嘶——
云义等人也是飞身上马,云海不明就里的问道:“少主要去兵巡衙门借兵?属下觉得那倒不必了。蓝豹堂,赤獐堂的弟兄足够扫平他暗夜宫。”
“我们又不是去打架的。”若蝶在马上嘻嘻一笑说,“麻烦云义大哥去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暗夜宫拜山——礼物越厚重越有诚意。”
云义不清不楚,只好挠挠后脑勺。
云海在后面低声问着勇儿,“小公子,你可知道少主在想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他怎么知道?”若蝶淡然的笑道。
不多时,一行人又来到了兵巡衙门。
那个兵巡大人只不过是五品官,要比李环的官阶低一品。
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那个小小的兵巡大人听了若蝶他们的来意之后,也是摇头说:“不可——想要下官出兵那是万万不能的——要是惊动了朝廷,下官一个小小的五品官,项上人头可能不保——”
若蝶淡然一笑,拿出知府文碟,淡定的说道:“大人请别为难——我们的诉状,知府大人已经批准。我们也不用大人出兵,放心吧,我们不会给大人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