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笑道:“你小子就知道寒碜我老人家,我逸王府的伙食一直比较的清淡,哪里赶得上宫里的御膳?”
晋王指着桌上一大盘用竹签串起来得烤肉串,笑着说:“这个宫里头就没有。这个是什么?”
赵冰抢着说:“烤鹿肉。”
晋王顺手抓起一串,大口朵颐。“怎么感觉不像是鹿肉?”
若蝶的唇角微微一动,正要说话,可是马上想起勇儿交待的,食不语,只好赶紧埋首,假借吃饭掩饰过去。
怎知,她脸上的表情完全落在对面的凌王眼中。
凌王玩味的盯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不是鹿肉?”
若蝶原本想答是的,可是,一开口却说不是。哎呀,说了之后又马上后悔。
“是什么肉?”晋王已经开始吃第二串了。
“羊羔肉。”若蝶干脆胡说八道。
那个肉,打死了都不能说呀!心里早把柳烟骂过好几回了。
那个盘子里装的是老鼠肉。对,就是老鼠肉!
虎儿在军营中闲着无事,和一帮兄弟在后山逮了几只比猫还大的老鼠,几个孩子玩性大发,就把老鼠给剐了,就地点上一堆火,抹点盐巴烤着吃了。
没想到味道极好,虎儿弄了几块回来给若蝶尝尝。
若蝶吃着欢喜,虎儿便隔三差五的就带了他的几个兄弟伙去后山打猎,不时的弄些新鲜野味回来,其间自然少不了肥美的老鼠。
要是那个凌王知道逸王府的厨子敢把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老鼠肉端上桌子,恐怕要翻脸无情,马上掀翻桌子走人吧?
“但愿他不吃。”若蝶心底有些忐忑。
可是,凌王并不随她的愿,伸手饶有兴致的拿过一串,然后,微微皱皱眉头,放进口里轻轻一咬。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接下去再仔细的咬上一口,细嚼慢咽。
若蝶心虚的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老鼠肉。”凌王漫不经心的说着。“味道很不错。”
“老鼠肉?”晋王差点没倒胃口。
“是是是!”若蝶连声说,有些恶作剧得逞的看着的对面的晋王。
反正已经被辨认出来了,若蝶也不准备耍赖。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不是有李清羽给她顶着么?随即,她一口吟来:“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无食我麦,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你食我黍,
你食我麦,你食我苗,我食你肉。”
旁边晋王差点喷饭。
“确实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赵冰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很享受的说着。
若蝶心里觉得很好笑。
想当初,她的黑面馒头和油炸蚂蚱可是将赵冰吓了一跳。
真是孺子可教,现在就连吃老鼠肉他都变得从容不迫,而且是相当的配合。
若蝶想着,神色越加的柔和,虽极力忍住笑意,笑意还是在唇边泛滥。
凌王一双妖异的凌然的眼睛一直落在若蝶身上,像是要把若蝶看个通透。
若蝶偶时会静静地回望他,眼中一丝波澜都没有,幽深如同一口古井,只有她吞噬别人,由不得人探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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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离。
淡淡的月光映在烟雨缥缈湖上,柔柔的波纹一波一波的荡漾开去。
烟雨缥缈亭中,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在一边抚琴,一边饮酒。
他眼底的清冷覆在夜色中,有着淡淡的忧伤。“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里;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有了。小蝶,我们的缘分就像那块冰一样融化在我的怀中了么?
弹指一笑,藏尽前尘所有缘,只为一次无望的落泪。
也罢,且让我孤醉独饮,小蝶,哪一杯酒是你荡漾出来的波纹?映出前世的容颜----
也罢,今夜,我是寂寞的舞者,伴着幽怨的琴声,踏乐蹁跹,敲碎那久远的灵魂。
小蝶,夜色深幽,我仍旧守候在悲伤的岸边,浅唱低吟间转身,却是无法走远。我依然期待时光的流转,带我去你尚未和他相遇的海角天涯-----直至拂晓来临,咫尺在左岸,天涯成为遥远。
我没有奢望,真的没有,我只要你快乐,不要你忧伤。
也罢,且让我孤醉独饮,小蝶,哪一杯酒是你回眸浅笑的容颜?
小蝶,爱着你的彼岸是心痛。
缘起缘落,酒醒终究空梦一场,但却无悔,我愿用一切换取你的回眸,今生甘愿沉沦在爱的泥泞。你于天涯,我便海角----佛说,执着,是人生苦海的轮回,我的执着呢?能否等到你转身后的凝眸?
手中的扁形嵌银酒壶空空荡荡。
他随手放在桌子上,回头低声说:“札木合,拿酒来。”
话语未落,从亭外幽暗出恭敬地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他的样子在夜色的掩映下看不清楚。
他恭恭敬敬的在递上一个扁形酒壶。
白袍男子接过,启开盖子就是一阵豪饮。
“上好的花雕,她也爱的美酒。”他清浅的对着淡淡的月光笑笑,他的笑容比月光还要清冷华美。
“小王爷,你实在是喜欢她,可以求龙勋国的皇帝下一道圣旨,让皇帝赐婚。”札木合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