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冲她咧嘴一笑,瞬间手按佩剑站得笔直。
紫衣紫甲,披风猎猎,站姿端正,昂首挺胸,有着说不出来的威严和凛冽。
这个还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吗?
若蝶竟然有好些恍惚。“你怎么跑回来了?”
若蝶说着拉过虎儿坐到床边。
“李环师父说姐姐病了,我便求了师父让他放我几天假。”虎儿笑着说。
“哎呀——”若蝶揉揉他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怎么这么黑瘦了?是不是在军营中,你师父亏待你?姐姐我可要去找他好好地理论理论——”
“哪有呢?”虎儿连忙说:“师父待我极好。还有柳烟姐姐,每天都会让李环师父悄悄地给我带好吃的到军营里来。不过,还是总觉得没有吃饱。”
若蝶嘻嘻一笑,说:“一个月不见,你的个子长了好多,现在姐姐看你都要仰望了。还是不要长得太高,否则以后我看你,我的脖子都会疼的。”
虎儿咧嘴一笑,说道:“好,就听姐姐的,以后我少吃一点饭,也许就不会长得太高了。”
“去去去——”若蝶假意恼了,伸手推了推他。“和你开玩笑的,要是你哥,我还不敢这么说呢。你呢,能吃多少饭就吃多少饭,要是感觉肚子饿,尽管找李环师父,他可要比你的那个师父细心很多。”
虎儿笑着说:“当初姐姐为何要我拜我师父赵冰为师呢?”
若蝶笑道:“你那个李环师父,性子太沉闷,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白玉楼,继而又说:“叫做三天放不出一个屁,你跟着他不郁闷才怪。再说家里已经有一个闷葫芦的小子了,再来一个,我可要守着你们哭鼻子了,还是不要的好。”
蓝儿送过来一杯茶,虎儿接过便仰头一口喝尽。
他笑着抹抹嘴,坐在若蝶身边,朗朗笑意在脸上,真的是明眸俊朗,神采飞扬。
若蝶忽然眉心微蹙,有些恼意的说:“你哥哥惹恼了我,现在你回来了,去那个墙角替你哥哥面壁思过。”
勇儿和虎儿同时愕然。
“怎么?现在当了大将军的兵,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若蝶故意板着脸,微微抿着苍白的嘴唇。
“听听听!”虎儿叫着,赶忙站起来,乖乖的又有些无奈的站到了墙角。
蓝儿连忙说:“小姐,错了,你的家法何时变成了面壁思过了?”
“我定的规矩,解释权归我所有,我想怎样变就怎样变。”若蝶有些无赖的笑道。“典型的独。裁主义者。”
“姐姐——”勇儿在旁轻唤,想是要给虎儿求情。
若蝶有点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说:“虎儿被处罚,还不是拜你所赐。辛苦了一晚上,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歇着,我也要睡会儿。”
白玉楼抢先一步,过来扶着她躺下。
“虎儿,你好好的站在那里,我没有睡醒,你也不能动。”若蝶说着,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姐姐——”虎儿好无辜。
若蝶微微翻了一个身,面向墙壁,没有说话。
蓝儿笑着过去推白玉楼和勇儿,“你俩一个伤着,一个病着,还不快点去歇歇,要是有什么不好,小姐又要担心了。”
虎儿一脸无辜的面壁思过。
勇儿实在是无计可施,也过来挨着虎儿静静地站着,眉心微蹙,像是有说不出的心事。他和虎儿,一个安静沉稳,淡远疏离;一个少不更事,神采飞扬,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若蝶忽然翻过身来,一眼看到勇儿和虎儿站在一起,眉头挑挑,低声呵斥道:“你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回房歇着。若是不想让虎儿再被你牵累,你最好别再惹恼我。我就是这样一个小鸡肠子的姐姐,一般不会和你讲理。”
蓝儿笑着上来拉开勇儿,笑着说:“还从未看到小姐发过这样大的小姐脾气呢。”
若蝶好笑的说道:“蓝儿又在说瞎话了,在逸王府里,那么多的人,我还和大将军大吵过一次呢。我的脾气可是一直很大,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招惹我。”
“姐姐,你饶了勇儿吧。”虎儿在旁咧着嘴求饶。
“我没说要处罚他,我只是让你替他受罚而已。你好好站着,我睡了。”若蝶说着便翻身转向墙壁,不再说话。
蓝儿送勇儿回房之后,又嫣然笑着来到虎儿身边。
虎儿回头可怜巴巴的盯着白玉楼,希望白玉楼能够为他求情。
白玉楼略微清清嗓子,刚要开口说话,胸口涌上一阵咳意,他连忙用力止住。
“蓝儿,你去拿两个雪梨来,将梨肉连心都用小刀剜去,然后再在里面装上适宜的蜂蜜,隔水蒸一个时辰,然后给白大哥吃下去,那个止咳效果最好。若蝶在床上回头怜惜的看了白玉楼一眼。
蓝儿在旁边应着。白玉楼又连忙制止,说蓝儿忙了一夜也该好好休息。
他们不过说了几句话,再回来,床上的若蝶已经无声。
“小姐——”蓝儿有些愕然地呼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