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回到床上,若蝶一把捉住白玉楼欲收回去的手,略微给他把脉。
然后,吃吃一笑,轻声说道:“这下好了,我们几个伤的伤,病的病,要是蓝儿再累倒了,我们干脆喝西北风算了。”
白玉楼回手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咳嗽两声,然后莹润的笑着:“没事,一切有我呢。”
若蝶让蓝儿取来无影针盒,她勉强坐起来,要给白玉楼扎针。
白玉楼握着她的手,急忙摇头,他真的不希望她累着。
他当然拗不过她,还是让她给自己隔衣扎下几针,胸腔的咳意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嗓子也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蓝儿捧来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有一碗药,还有一碗清粥。
白玉楼回身去,并没有拿药,而是端起了那碗清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白玉勺子,动作柔和的在碗里搅动几下,目光灼灼的喂给若蝶吃。
若蝶不由得哑然失笑,“要你这个小王爷来照顾我这个不知名的小女子,真的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竟看到白玉楼眼中闪过一丝丝隐痛,她立即闭上了嘴巴,吃吃一笑,当做什么都没说。
吃了小半碗,她便吃不下去了。她看着旁边放着的药碗,微微笑道:“勇儿可是一个学医的奇才也,学医不过两个月,开出来的方子竟然全部对症。只是以后千万莫要骄傲自满。”
勇儿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蓝儿不禁笑道:“小姐,你不是在生勇儿的气么?”
“哎呀——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呢,我都差点忘了我正在和他生气呢。”若蝶无奈的笑笑,随后又对着勇儿说:“不是叫你面壁思过吗?谁叫你过来的。”
说着,她微微蹙眉,有些恼意,扭头不看勇儿。
勇儿眼中的亮光顿时消失,垂下头去要出去。
蓝儿反手轻轻地捏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他条件反射般长长吸了一口气,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若蝶急切的扑上来捉住他的另一只手,急道:“伤口很痛是么?快点给我看看。”说着,不顾他的轻微反抗,将他拉到床边坐下,伸手便挽起他左臂的袖子。
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已被殷红的鲜血染的斑斑血迹。她心疼的看一眼他,幽怨地说:“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她缓缓地解开勇儿手臂上的绷带,片刻,勇儿手臂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出现在她眼前。
她有些气恼的说道:“你也不知道轻一点。”
勇儿默不作声,右手在身侧微微捏紧,就连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伤处,痛楚割裂般反反复复,几乎将他的体力抽空。
若蝶埋下头去用清凉的指尖为他上药,她的手指所到之处,给他一种清凉的感觉,让他渐渐地忘记了疼痛,眼泪倒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了。
她刚刚才从鬼门关闯过来,竟然惦着这个又惦着那个。她的心什么时候才会想到自己?
包扎好勇儿手臂上的伤口,若蝶累得软软的靠在身后的靠垫上,有些恍惚。光洁的额头上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白玉楼过来轻轻地抚着若蝶躺下。蓝儿连忙把锦被拉过来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我要睡会儿,如果晚间在发高热,可以到德胜楼要些冰块回来,放在我的周围便可,千万别再跑到冰天雪地中去躺着了。要是再有人冻坏了,我可真的要恼了。”若蝶说完,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又要陷入昏睡之中。只是,片刻,她又睁开了眼睛,叹道:“我终于明白哥哥说的那句话了,睡着了就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