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府了,大将军赵冰回府了,跟着王爷去军营的八大军头回府了,所有的王府侍卫也是如数回府,王府中因他们的回归变得生机莹然。柳烟指挥着王府的小丫鬟张罗着饭菜,不断有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送进饭厅。
走了一圈,若蝶神色黯淡的退到一边,早上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只是只是没有大将军李清羽那一抹明紫的身影。
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绝色的脸蛋上扫上淡淡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尘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心动。
“你不用担心他。”王爷悄然走到若蝶身边,笑容和蔼可亲。“他带领新军去了燕山关,可能要有一段日子才能回来。他不在府中,你正好可以让白大侠陪着你在京城各处好好游玩。”
赵冰抢着说:“京城中好玩的地方多不胜数,一定能够让你尽兴而归。”
若蝶神情淡淡的说:“我哪里都不想去。”说完恹恹的离去。
王爷在后面说:“小蝶,你该好好的吃饭。”
“什么?”若蝶微微停驻脚步,回眸犹豫的望着王爷。
王爷笑笑,朝她挥挥手,说:“你要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吃饭,等下,我让柳烟给你送到碧莲阁。”
若蝶紧紧地抿着唇,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染上淡淡水汽,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的握紧,“他能够安然回来么?”
“当然——”王爷坚定的回答。
“那么,我每天都在王府等他。”长长地舒气,若蝶的脸颊再一次有了微笑。
晚霞散去,夜空中升起一弯明月,井台边,一袭白衣的白玉楼依然站在那里,灿烂的灯火下他仍然是清清凉凉的摸样,仿佛周遭一切环境变化,与他无关,春夏秋冬而言,都是静止不变,他一直是那般淡然出尘的摸样。
在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的那一刻,他的唇角绽放出一抹诱人的微笑,就像有露水从花瓣上轻轻滑落。
若蝶淡淡的走到他身边,眼眸低垂,神情恹恹。她不曾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他没有回来?”白玉楼温和的问道。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默默地点点头。
“不要太担心他,毕竟,他是龙勋国的大将军,军国大事,他一样都放不下。”他的笑容,纯净的像水晶般清澈。
“我知道。”她暗自垂下头,“我只是担心他。”
“你在为他担心的时候,你可想到他也在为你担心,人在江湖,有时会身不由己,无法在他身边为他解忧,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他为你分神。你好他才会好,聪明如你,一定懂得。”他的话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若蝶的心暖暖的。
“谢谢你,白大哥。”若蝶长长地吸气,再缓缓地呼出来,一双澄澈的眼睛在月眉下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把火。
晚膳后赵冰等人一一回房。
热闹的王府也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李清羽平时住的屋子,窗口一抹烛光,周仓捧着一本书借着烛光细细的研读。
若蝶悄然而至,手里托着一碗汤药,还有纱布和药膏。
周仓有些张煌,不敢伸手来接若蝶送上来的汤药。
若蝶放下手中托盘,低头去看他放在桌上的书,却是一本【孙子兵法】。
她浅浅一笑,上前要去为周仓解衣。周仓大囧,连忙后退一步,蹴在那里,满脸通红。
“你怎么啦?”若蝶有些不解。“快把外衣脱下来,我好给你换药。”
“小蝶姑娘,使不得。”周仓面红耳赤,半晌才憋出一句文绉绉的话语。
“哎呀,探花就是不一样。”若蝶笑盈盈地说。
周仓更加窘迫不堪,真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你坐下。”若蝶低语,也不顾周仓的反对,硬是将他拖过来,坐在凳子上,伸手为他解衣。
周仓心里大叫一声,连忙腼腆至极的揭开衣衫,露出受伤的后背。
白色的纱布汗迹斑斑,隐隐还透着血迹。
“唉——”若蝶轻叹一声,揭下伤口的包布,细长的伤处有些红肿,还有丝丝的鲜血从伤口处浸出来。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若蝶低声抱怨,无奈的为周仓将伤口清洗干净,上药止血消炎,随后仔细的包扎好。
“谢谢你,小蝶姑娘。”周仓诚恳的道谢。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若蝶快言快语。随后,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孙子兵法】上,眉头皱皱,不禁童心大发,合上书页,笑着问道:“周仓大哥,我问你什么叫做‘仁?’什么又叫做‘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贲事,一人定国。’?”
周仓腼腆的回答:“仁这个字是会意字,一个二,一个人,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二。哪两个人?自己跟他人,想到自己就要想到别人,所以是处处替人着想。
一家仁爱,一国也会兴起仁爱;一家礼让,一国也会兴起礼让;一人贪婪暴戾,一国就会犯上作乱。
此句出自《大学》,曰: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舜与众乡人渔,让老年人与鱼多水浅之处,以身作则,转化乡俗,以小见大,‘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而天下皆知桀纣之暴虐,民不聊生,甚至发出‘时日竭丧,吾与汝皆亡’的怒诉,岂能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