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迈的父亲一步步逼近自己,镯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要躲呢?他可是你的养父啊!”迟暮换了一付神态,握了镯玉的手,提醒着。
镯玉站定,冷然地望着迟暮。眼神里透射出不解的神情,继而她说道:“你究竟想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能相信你了么?你随便找来一个男人就说是我的养父?我承认,他确实与父亲甚是相似。不过,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已经死而复生的人。”
迟暮反驳道:“他根本没有死啊!你怎么能说是死而复生呢?”
镯玉冷哼道:“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死了!你们不过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离开萧夜魅而已!说!你们是不是雪漫天那贱人派来离间我们关系的?”
迟暮惊呼:“我的天!玉儿!你究竟再说什么?什么雪漫天,什么萧夜魅。难道我找寻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需要被遣派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也突然开口:“玉儿?你真的是玉儿?”刹那间,他老泪纵横,快步地冲了过来。
“不要过来!”镯玉连忙阻止。
“玉儿?你到底怎么了?连阿爸也不认得了么?”
“阿爸?哼,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镯玉嘲讽地说着。
“玉儿,我真是阿爸呀!你忘了么?小时候,你要阿爸带你上莫桀山,我不肯带你去。你便又哭又闹,还撕坏了阿爸的衣服。还有,你偷拿了阿妈的围裙当披风,说要当侠女。还有……”
“够了!”镯玉打断道。
“玉儿,难道这些你都忘了么?我是阿爸啊,我真的是阿爸啊!你怎么不肯认我呢?”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镯玉用手捂住了耳朵。
迟暮将镯玉的手挪了下来,温柔地说:“玉儿,即使你不认他,总也要让他把话说完。”
镯玉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是默许了。
那苍老的男人继续说着:“玉儿,迟暮确实是你的亲娘。当年迟暮本是我那殊一族里少有的美人,族里许多年轻的小伙子都追求着她。可惜的是,后来迟暮就在族里失踪了,听族里的老人说是奈不住寂寞,去了中原。我本来也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人,听说这个消息好便打算去寻找她,只可惜事不凑巧。父亲已经为我定下了另外一门亲事,我无法脱身,只能求全。没想到,这样一来便耽误了。我再没有离开的机会,直到我遇到了你,玉儿!那时候你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因为你身上的冥顽我才认出了你!冥顽上刻着迟暮的名字,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婴儿舍弃了那殊一族视为命脉的宝物冥顽赠予你,很明显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深信不疑。于是,我收养了你,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镯玉试探性地问:“是夜未央?”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夜未央是未央宫的宫主,黑苗一族很有势力的人。我们这些小族部落根本不能与她抗衡。她找到了我,说要带你走,要把你培养成最好的杀手。我坚决不肯,没想到她竟抢走了冥顽!我以为她夺走了冥顽便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灭族的消息!那****去了流生一族的寨子,回来的时候咱们的寨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我发了疯一样地找你,却找不到你的尸体,很显然你一定是被夜未央带走的。玉儿,你是阿爸的一切啊!阿爸不能失去你啊!那时候我就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你带回来。所以我决定前往中原找你娘,与她共同商议解决办法。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抛弃你,但是有一点可以断定,她绝对是真的爱护你,否则不会将冥顽传于你。只可惜,一切都不像我想的那般顺利,中原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人心是那么地险恶。我刚刚到达便被抓去做了苦力,逃不出来,更无法找到迟暮。那时候,我万念俱灰,我甚至想到了死!但是玉儿,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知道你还在等着我去救你。所以我坚持了下来。本着这一信念,我苦苦支撑着地狱般的日子。直到……”
镯玉抢先说道:“直到你找到机会从那里逃离。对不对?你说这些是想博得我的同情么?你以为听你讲这些无聊的故事我就会感动么?”
“玉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玉儿,我是真的……”
“你是真的没办法救我!你没有胆量,没有实力。对不对?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我不需要你去营救,没看到我现在过的很好么?”
“玉儿,你……”
这时迟暮开口责备道:“玉儿!纵使他再不是,终究也是你的养父!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你忘了么?这是大逆不道啊!”
镯玉反驳道:“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十八年来你可曾照顾过我一天?我日思夜想的娘亲根本不是你!她早就死了!”
迟暮急道:“玉儿!你怎么就是不肯认娘呢?娘是真的很想认你这个女儿啊!”
“算了吧,我不需要!你们所谓的亲情,我不稀罕。”
“玉儿,你就不能给为娘一次机会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不需要娘亲,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迟暮见镯玉要离开,便一把抓住了镯玉的手:“玉儿!你不能走!为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要离开娘啊!”
镯玉一甩手,怒道:“滚开!你不是我娘!我不需要!”
迟暮脸上已是满带泪水,她带着乞求的眼神望向镯玉:“不要离开娘啊,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娘呢?”
镯玉狠狠道:“我怎么对你是我的事!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会杀了你!”镯玉疯狂放肆的眼神惊得迟暮一下跌倒在地上。
“大逆不道!”镯玉的养父怒火中烧,扑上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可惜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叟怎么会对镯玉造成威胁呢?镯玉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形便躲开了。
“难道你也想死了么?”镯玉狠厉地盯着养父,紧接着,她拿出了冥顽,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
她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