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脸上布满了血道,头发也被撕掉了大片,二夫人却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白忠凤打累了,也骂累了,却分毫没能解恨。
她喘着粗气吩咐道,“喜儿,把这个贱人给我绑了,跟我到白府要个说法去!”
白忠国正在书房看奏折,家仆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老爷,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他不悦地皱了眉头。
“大姑奶奶她、她……”
“忠凤怎么了?”
“二夫人她、她……”
“紫如又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想急死谁是怎么的?”
家仆抹了一把冷汗,才开口道,“大姑奶奶绑了二夫人,说她和姑老爷通奸,现在找上门来,要老爷讨还公道!”
“你说什么?”白忠国的脸色大变,忽地站起身来,“她们人现在在哪里?”
“在前厅!”
白忠国顾不得多问,火急火燎地来到前厅,大夫人和各房的女眷都已经到齐了,加上婆子丫头,满满登登的一屋子。白忠凤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二夫人衣衫不整,五花大绑地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脖子上随处可见血淋淋的抓痕。
进门还不等他开口,白忠凤已经哭着扑了过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出了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你让我以后娘家、婆家的还怎么抬脸做人啊?”
一看到二夫人那副尊荣,白忠国的脸已经绿了,比绿帽子还绿。也不理会白忠凤的哭诉,径直走到二夫人跟前,“说,怎么回事?”
一路吹了些冷风,二夫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自己做下不守妇道的事,没脸说话罢了,这会儿听到白忠国的问话,如同见到了茫茫大海中唯一的一根稻草。
二夫人死死地抱住白忠国的腿,“老爷,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不是你?”白忠凤抹去眼泪,咄咄逼人地瞪着她,“我亲眼看到你和陈浩做下那样的下流的事,你还敢说不是你?被人陷害?难不成是我把你扒光了扔到陈家别院的床上?又逼着你和陈浩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贱人,你有胆做下还没胆承认吗?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货!”
“够了!”白忠国听不下去了,面色铁青地喝断她,复又看向二夫人,“你到底做了没做?”
“我……”二夫人说不出口,只好急急地辩解,“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设下圈套害我的!”
“来人啊,给她收拾东西,让她离开白府!”白忠国说着挣脱她的手,掉头就走!
二夫人愣了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休掉了,顿时慌了,手脚并用地爬着,“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啊!”
“妹妹,不要喊了!”一直没有言语的大夫人叹着气开口说道:“老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现在正在气头儿上,谁说什么也听不进的。”
“是你!”二夫人霍然转头,双眼中是满满的怨毒,“一定是你,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的!”
大夫人被这眼神吓了心脏哆嗦了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妹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自己做错了事,为何要怪在我头上?”
“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你怕我把你说出来!”二夫人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大夫人逼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我的嘴吗?是你害降雪的,是你!”
大夫人听她提到降雪的事儿,脸色更白了几分,赶忙吩咐下人,“快,她疯了,快把她拉下去!”
“是你,都是你做的,我要告诉老爷,我要告诉所有人,你那张温淑贤惠的皮相都是装出来的!”
“快,快把她的嘴堵上!”大夫人慌乱地吩咐道。
丫鬟听命取了帕子,将二夫人的嘴塞上,交给两个婆子拖了出去。二夫人仍然不肯罢休,一路“嗯嗯”地叫着。
大夫人不敢看她几近疯狂的眼神,连喝了两口茶,才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看向一脸不甘的白忠凤,“老爷已经赶她出门了,忠凤你也不要再闹了,事情传开了,我们谁的脸上都没有光!”
白忠凤愤愤地哼了一声,却也意识到自己这次又莽撞了,虽然惩治了二夫人,却也让自己的兄长变成了笑柄。如今反正气也出了,再在白府待下去也没用,她还要回去找自己那不成器的丈夫算账呢。于是带了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回陈府去了。
大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安,万一二夫人真的破罐子破摔,把她们之前商议害开心的事情说出去,那就糟糕了。沉吟了片刻,便喊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二夫人房里盯着,要是老爷过去,立刻来通知我!”
“是!”丫鬟应着去了。
“赶快收拾东西,赶快滚吧!”婆子给二夫人松了绑,恶声恶气地扔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就在昨天,这个婆子还来巴结过她,一夜之间,二夫人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的残酷现实,她呆呆地坐在房中,满心凄凉和绝望,整个人都晦暗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下一喜,“老爷!”回头,却见一个女子提着一个汤罐站在哪里,笑眯眯地望着她。
恐惧迅速慑住心房,二夫人愕然地张大了眼睛,“降、降雪?”
那女子耸了耸肩,“要不就说这人千万不能做坏人,做了坏事不止心虚,连眼神儿都不济了。我这么鲜活的人物,都能被你看出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