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希见他不说话,眨了眨眼,她蓦然记得她和宁远都昏死在雪地了,于是问道:“是你救了我?”一开口,声音干涩如裂帛,十分难听,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紫眼少年点了点头,“是!”
“宁远呢?”若希急急地问道。
“没死!”字眼男子说话一直板着脸。
若希感觉跟他说话很无力,“他在哪儿?”
“在那!”男子说着伸手一指。
若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旁边的木床躺着一个人,正是宁远,呼吸虽然微弱,可确实还活着,她高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下来一些。这才得空四下打量,这是一间很小的木屋,只有一间。最里面摆着一张床,就是宁远睡的那张,而她则躺在一张桌子上,身上盖着自己的棉氅。
木的桌子,木的椅子,木的床,虽然有些粗糙,但是看着很舒服,让人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她打量的时候,紫眼少年板着一张扑克脸,一直很安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什么连问她名字的话都没有。
既然别人不问,若希只好先说话,“我叫若希。”说着又指了指宁远,“他叫宁远。”
“我,墨月痕,它是灵狐。”紫眼男子对他和狐狸都做了介绍。
若希十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说着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除了我们俩,你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男人掉下来?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喜欢绷着脸的男子。”
墨月痕看了她一眼,“没有!”
若希听他说没看到程傲风,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庆幸。既然没发现尸体,就说明他应该还活着。
也许是因为彼此介绍了名字,墨月痕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你身上被冻伤的地方很多,我不太方便,你自己处理吧!”
若希点了点头,看向宁远,“他的伤怎么样?”
提起宁远的伤,墨月痕的脸色肃然起来,“他全身都是冻伤,后背想必是受到了重击,脊骨伤得甚是严重,我已经替他治疗过了,至于恢复如何,还要看他的造化,不过最重的还是内伤。”
若希的眼色沉了沉,果然不出她所料,宁远在挡下那块大石头的时候受了很重的内伤,“你也没办法治吗?”
墨月痕摇了摇头,“我已经用针灸之法暂时稳住了他的气血,不过他受伤实在太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位内功深厚之人为他疗伤。”
若希的心一路沉到了谷底,程傲风不知去向,在这深山谷底的,让她到哪里去找内力深厚的人?她又不是女娲,和个泥就能捏出人出来!
墨月痕见她的脸色这么难看,沉吟了半晌才说道:“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若希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起得太猛,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又是波涛汹涌般的疼痛,她却已经顾不得了,眼神急切地看着墨月痕。
墨月痕的表情有些怪异,迟疑了一下,“我师父。”
若希的眼睛倏忽亮了了一下,“那快去找你师父来呀。”
“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救他!”墨月痕的表情有些复杂,“我跟师父掉下来之后,他有一次练功走火入魔了,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还独自搬到山洞去住了。”
若希古怪的打量着他身上的兽皮,“墨月痕,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八年!”
“八年?”若希惊呼起来。
墨月痕点了点头,“是啊,师父说过要想离开此山谷,只能等!”
“等什么?”若希八卦地打听。
“我也不知道,只听他念叨过那么一回,说要等练成什么神功才可以出去。”
“你师父的武功很高吗?”
墨月痕点了点头。
“那快带宁远去找他!”若希说着就要下地。
墨月痕忙拦住她,“你有所不知,我师父的脾气十分古怪,时喜时怒,而且从来不让我踏进山洞一步,若非如此,我早就带他去找师父了!”
若希的眼色沉了沉,腾地一下跳下桌子,“不管怎么样,见了你师父再说!”
墨月痕还想劝,但见若希的表情坚决,于是小心地背起宁远,和若希一起出了小木屋,往山洞的方向而来。
这会儿应该刚刚过中午,可是抬头看看,天依然是苍茫黯淡的。据墨月痕所说,这里的天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若希虽然心中感觉惊异,却也没心思探究。强忍着身上的痛楚,跟在墨月痕的身后。贴着崖壁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前方出现一块巨大的山石,那山石之后有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墨月痕顿住脚步,生怕若希就这样闯进去,抢着说道,“我试着叫师父出来看看!”
墨月痕说完就冲那洞口喊道:“师父,我有事找您,请您出来一下好不好?”
一连叫了十几次,也没人应答,只有袅袅的回音在山涧之间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若希有些不耐烦了,迈步往里就闯,“千呼万唤都不出来,住个山洞,还真把自己当琵琶精了,本小姐正好闲着,来个斩妖除魔!”
“若希……”墨月痕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一阵风从那洞口涌出,下一秒,便现出两个人影来。
一个身形高大威猛,挺身而立,一个纤瘦娇小,被高高地举在那人的头顶上。
“胆敢来窃取神功,老子看你是活腻了!”眼若铜铃,声若洪钟,震得人鼓膜生疼,说着作势就要摔若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