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傲风见状眼中泛起怜惜之意,将她身子摆正了,扯过毯子给她盖好,才和宁远、楚墨一同出了大帐。
乌海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不是很魁伟,不过在北疆领兵已经有十几年了,是这里资格最老的将领。一看到程傲风出来,连忙单膝跪下,“王爷!”
程傲风伸了一下手,“乌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乌海不起来,有板有眼地说道:“刚才末将得到消息,说有人在营门外对王妃不敬,险些害了王妃性命。末将立刻派人去查,已经把几个带头惹事的绑了来,请王爷发落。末将治兵不严,也罪责难免,请大将军一并责罚!”
程傲风往他身后瞟了瞟,果然看到几个兵士五花大绑地跪在那儿,还有一个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呻吟着。后面还站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小将领,果然是有备而来!
这些人险些杀了若希,他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破坏军规在先,怨不得别人。
“乌将军,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他们,更不怪你。至于本王家眷入营之事,本王稍后会给全营将士一个妥善的交代!”
“王爷何出此言?您伤重,王妃入营探视也是理所应当,王爷不必为此事介怀。如今看到王爷伤势痊愈,末将和全营将士俱是欢欣鼓舞。王爷无事,真是我军之幸,北月国的百姓之幸!”
程傲风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这只老狐狸,果然把事情扯到伤势上去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至于本王的伤势,本王正想向乌将军和众位将士说明,既然你们都已经到了,本王就借此机会说明一下吧。”程傲风的语气略顿,目光沉沉地扫了众人一眼,才接着说道:“前天的战斗中,本王的确是受了伤,不过伤势并不算严重。”
“什么?不重?不是说王爷伤重,命已垂危吗?”
“就是,怎么又说不重了?”
“王爷难道是在欺骗我们吗?”有人在议论中义愤填膺起来。
程傲风冷冷地望过去,那人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本王受伤虽然不重,但是在战斗中险些走火入魔。徐将军怕各位知道了军心动摇,这才谎称本王是受了重伤。经过这两日的调理,本王已经无碍了!”
众将领闻言一阵唏嘘,的确,走火入魔比受重伤更严重,一个搞不好就会军心溃散。大战之时,这个谎撒得可谓用心良苦,谁也没有心思追究。
“王爷,是我们误会您了。既然您已经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希望王爷能带领我们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对,把北辰国的人赶出我们北月国!”
乌海虽然心有疑惑,在这群情高昂的时刻,不好再多说。至于程傲风带家眷入营的事,他有言在先,之后会给个交代,也不好再提。
打发走了乌海和一干将领,宁远忍不住笑道:“傲风,你这一招真是漂亮,让乌将军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就是,那只老狐狸,一直想坐上主将军的位子。王爷被召回京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能做主将军了,谁知道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满肚子不满。这一次本想借题发挥,却没发挥成,我看他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觉了!”楚墨颇有些幸灾乐祸。
程傲风的眼色沉了沉,“我的苦肉计是想把那内奸引出来,出了这样的变故,恐怕打草惊蛇了!”
宁远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那内奸十分狡猾,未必肯上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另图它法就是。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去陪陪白小姐吧!”
“嗯,对了,你们以后都叫她若希吧,她本来的名字叫若希。”说完,程傲风转身入帐来,却见原本躺在榻上的人不见了,他顿时变了脸色,急急扫视,四处不见若希的影子。他急了,“希希,你在哪儿?应我一声!”
“小子,你是在找她吗?”帐顶传来一个阴鸷的声音。
程傲风猛地一抬头,就见帐篷顶上被开了一个大洞,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正用阴鸷的眼睛看下来,她手中还提着一个人,正是若希。
这个妇人程傲风并不认识,他眼中顿时泛起冷怒之色,双脚一点地面,腾身而起。那老妇人阴沉地笑了一声,身形一晃,挟着若希笔直地射了出去。
“什么人?”
所过之处,激起一片喝声。
宁远和楚墨正在说话,突然看到程傲风的大帐上面掠出一个人影,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程傲风已经随后跃出,紧追那人影而去。
“怎么回事?”楚墨诧异地问道。
宁远心神一动,飞快地奔进大帐,果然不见了若希的身影,脸色骤变。“楚墨,你留下稳住他们,我去追傲风!”他匆匆地叮嘱了一句,出了大帐,施展开轻功急追而去。
三个人的速度俱是快极,巡逻的兵士只是看到几个人影从视线之中一闪而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程傲风一路追出营地,远远地看到那老妇人身形一晃,没入山后一片树林之中,等他赶到的时候,却四下不见她的人影。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滚出来!”声音里不自觉地灌注了内力,震得半边山都嗡嗡作响。
“追来得还真快,你就这么在乎这个女人吗?”应声出来的不是那老妇人,却是那个曾经给他下毒的女人,手中提着昏迷不醒的若希。
程傲风寒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