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楼上的兵士被这骚乱惊动了,迅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齐齐地对准了若希四人,“站住,否则放箭了!”
张三连忙勒马,“各位兄弟,不要放箭,是自己人,令牌在此。”他刚举起令牌,却见若希马不停蹄,朝营门口直冲了过去。他大惊失色,“王妃,使不得!”
阻止已经晚了,哨楼上有人一声令下,箭矢如蝗,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
“王妃!”两个武功高的士兵也俱是变了脸色,一边抽出兵器拨开飞来的箭矢,一边追来。可是若希是豁出命了的,他们哪里追得上?
若希伏在马上,凭着空气震动,躲避着飞来的箭羽。只是她躲得开,那马却无法完全躲开。一排箭羽射落,其中一支正中马的眼睛穿插而过。马嘶鸣一声,直直往前栽倒。
若希大惊失色,还不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手臂一挥,拨落一排箭羽,身形却丝毫没有停顿,一把捞住被甩飞的出来的她,就势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影拨箭而落,一左一右护在他们身前。
“王爷在此,统统住手!”声音里灌注了内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正是宁远的声音。
若希惊魂甫定地抬起头来,就看到程傲风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孔,她惊得张大了眼睛。不是说受了重伤,都快不行了吗?难道她见鬼了?
箭羽齐停,后面追来的人也齐齐顿住了脚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王妃下手,你们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楚墨的火气极大,上来就是一通骂。
“王爷恕罪,将军恕罪!”兵士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外加几个哨楼。
宁远在一旁低声劝道:“楚墨,此事不宜声张,还是算了吧!”
楚墨余怒未消,扭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赶上来的张三,“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你悄悄把人带来吗?”
“可是……”张三想要辩解,却被程傲风冷声截断了,“先回大帐!”说着身形一晃,已经提着若希出去好几丈了。
进了大帐,程傲风一把将若希扔在榻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吼,“你这个女人脑筋坏掉了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你就硬闯?刚才我要是晚去一步,你就被射成刺猬了你知不知道?”
“王爷,这件事不能怪王妃!”楚墨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是我让张三把王妃带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程傲风立刻把怒火喷向了他,“你告诉我,军纪第一条是什么?”
“不得调戏妇女,不得宿妓,违者杀无赦!”
“还有呢?”
楚墨的眼神闪了闪,“不得私带女子出入军营,违者军法论处,刑罚轻重,视影响及后果定夺,严重者,杀无赦。可是,王爷,属下是也为了您好。”
“你给我住口!”程傲风气得不轻,“你违犯军纪,还敢说为了我好?”
“傲风,你先别发火,听楚墨把话说完。”宁远在一旁劝道。
程傲风一挥手,“还有什么好说的?拉出去重责一百军棍!”
楚墨闻言吃了一惊,却又很快地低下头去,“属下犯错,甘愿受罚!”
“傲风,楚墨有伤在身,你千万不要冲动!”宁远又劝道,“他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一旦闹开去,对谁都不好!”
程傲风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楚墨的时候神色便缓和了不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墨的眼神晃了晃,“我见王爷从北疆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次又中了埋伏受了伤,我想要是王爷见了王妃,把误会解开了,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可是要是跟您说了,您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自作主张,打发张三去北疆找王妃。再说王妃来了,您那个计划不是更好实施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程傲风的火气又腾地一下上来了,“简直胡说八道,原本好好的计划,被你搅得一团糟,你还好意思振振有词?”
“我也不知道王爷会冲出去!”楚墨小声地嘀咕。
“我!”程傲风被噎住了,的确,这件事最错的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一听到报告,说若希在外面和守营门的兵士起了冲突,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说来说去都是这个个女人的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把将她扯起,“谁让你来的?闹出这么多的事!”
若希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你干嘛?吃错药了?你不知道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了吗?还这么凶对我!”
听了这话,程傲风的心里倏忽软了下来。他只顾生气,都忘了北疆离这里有两三百里,她定是一夜狂奔,才能这么快赶来。听到他重伤的消息,她该是多么忧心如焚?而他非但没有一句软话,却先对她吼了一通。这么想着,手已经缓缓地放开了,“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我送你走!”
宁远正想说什么,就听帐外有人大声禀报:“王爷,乌将军绑了几个人在外求见,说是来向王爷请罪的!”
程傲风忍不住皱了眉头,“他来得倒挺快的!”
宁远笑了一笑,“我看他请罪是假,刺探虚实是真!”
“王爷,要不要我出去挡了?”楚墨请示道。
“不用!”程傲风说着回头来看了若希一眼,“你留在这儿,不要出去,我去去就来!”
“再见!”一看到程傲风安然无恙的样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所有担忧都化作了疲惫,她现在只想睡觉,动也不想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