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城城墙上。
“希希,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夜天凌温柔的把药膏涂在若希的右边脸上,那里挨了慕容克一掌,还有些红肿。
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她摇了摇头,天凌对她真的很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她这一年半做过什么。只是他不问也不说,她心里略感到不安,“天凌,我哥他还好吗?”
“他……”夜天凌的心里划过一丝涩然,她果然还是最关心上官若言。停顿了一会,才道,“你哥他在你消失三个月之后就辞官去找你,如今下落不明。不过你放心,上官若言不像你表面看到那么简单,他会没事的,你们兄妹一定会有再相见的时候。”
他去找自己了?若希此时的震惊已经不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达,他真傻,放着堂堂一个丞相的官不做,竟然去找她!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的任性,后悔自己不该一走了之,起码也要找人给他送封书信啊!自己一离开就换了白开心这个名字,他又该上哪找上官若希?
见她沉默不说话,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拨开。若希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大手僵硬在半空中,却只是瞬间转而缓缓的收回,略带疼惜的凝望着她那半边面容上尚未散去的瘀伤,“希希,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希希?她有些苦涩地笑了,为了上官若言,她一直伪装得很好,可是如今上官若言不在这里,她也没必要装,直直望着夜天凌的眼睛,“其实,我不是他的妹妹,很早之前我就爱上他了。只是在我离开后才发现原来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一直都是装的,我是个粗俗的人,不是你们看见的那般淑女。”她没有忽略夜天凌眼底的伤感,可是有些话已经说开,她还是希望可以一次性说完,“天凌,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现在的身份是北月国白将军的嫡女,也是程傲风的王妃。”
夜天凌忽然用力把她拉进怀里,“我知道,你说的一切我和四哥三个月前就得知了。我们赶去北月国的时候,你已经出发去北疆了,后来一直追着你们,那天我们刚好到雾山山顶,也刚好见到你坠崖。后来找到你之后带你回了玉落城,其实我们早该去找你了,只是一年前南陵国突然发动战争,我们一直都抽不出时间。”
“可是……”
“不,你先听我说,你是什么样的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认定的女子,我看得出四哥也很喜欢你,我不介意你身边有多少个男人,我只想一直守护着你,保护着你。你坠崖之后昏迷了足足一个多月,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多害怕吗?没想到君离殇可以救醒你,当时我们都以为你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的。”夜天凌也把一切直接挑明了说出来,他怕以后现在不说,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听了夜天凌的话,她才明白为什么君离殇会说她的命是他救的话了,原来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醒了过来。
“可是,我无法给你保证什么。”夜天凌的深情,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深,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里,他居然说出不介意她身边有多少个男人的话来。
“不管你现在叫希希还是开心,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夜天凌淡笑道。他拉起若希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你去看看我四哥吧,他也一直很想见你。”
“嗯!”毕竟是他救了她回来,虽然在遇到慕容克的时候她赌气过,可是心里还是很感激夜天彻的。而且,若希一早就发现,夜天彻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和夜天凌,她小跑着奔了过去。此刻再见到夜天凌和夜天彻,竟如看到亲人般很温暖。
“希希!”夜天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着急和欣喜。却就在此时,破风的声音里带着凌厉的杀气滚滚而来。
“天彻,小心!”若希看到很多箭飞来,急得喊了出声。
夜天彻快速偏开头颅,一把推开若希,箭风扫过,异样的冰冷。若希却因着夜天彻的力道,整个人向后退去,也不知道绊倒了什么,翻身便朝着城墙下的方向跌去。
“希希!”夜天凌和夜天彻同时呼唤,夜天凌却碍于箭雨,一时无法到达开心的身边。夜天彻快速抓住开心的小手,城墙过高,炮台反而搭建的很低,一个翻身,若希的整个身躯已然跌落下城墙,夜天彻正欲拉她上来。
“夜天彻,再接本将军一箭。”君离殇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深邃的黑瞳泛着野兽般凶残的寒光,不知道为什么,那紧紧相拥的身影惹得他很是不快。
三箭齐发!君离殇的箭不是最狠,不是发的最多,却是发得最快。三箭分别朝着夜天彻的头颅,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有若希的太阳穴而去。第一箭发出夜天彻有惊无险的避开,第二箭三箭齐发紧跟而上,分明不给夜天彻喘气的时间,想要避开而又同时将若希拉上来已然不可能,尤其是君离殇的箭已经快到若希的太阳穴,此时已经避无可避,他的大手赶紧松开若希的手。
“希希!”夜天凌和夜天彻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尤其是夜天彻他怎么会松开手,最后一眼也是若希嘴角那平静的笑意,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平静的让他莫名的心颤。
身子在直直的下坠,那箭从她的脸颊处擦过,分毫不差。她不觉得君离殇会射偏,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想要逼夜天彻放手。
莫非这次真的要死了么?若希的小手紧握突然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对了,君离殇的匕首,只是这城墙这么坚硬,匕首有用么?慌忙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小手快速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朝着墙壁插去,匕首虽然没能插进城墙之内,可是确实一路而下,倒也减缓了她下落的速度,不过却依旧无法固定住她的身躯,凝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倒刺,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