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放血散热的办法,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只看别人做过,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也不敢过多尝试,心情忐忑地盯着程傲风。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再试探程傲风的体温,并没有继续上升,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和秋香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擦拭身体,一个负责喂水。一旦感觉他体温有上升的迹象,便为他放血一次。
“小姐,你没事吧?”秋香见她盯着程傲风怔怔地发呆,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没事!”
“那你为什么直愣愣地盯着程公子呢?”
“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
“等他这次身体好了,我得跟他要多少护理费才合适呢?”
秋香顿时傻了眼,“小姐,你掉钱堆里了?程公子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着问人家要钱,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白开心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良心算个球啊?能当饭吃吗?不信你现在下车,到那边茶棚去吃完一盘包子,然后告诉人家,我没钱,我用良心付账,你看人家不打得你大小便失禁!”
“我不跟你讲歪理!”秋香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半晌没听到白开心说话,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靠在车厢上睡着了,心里那点儿气顿时消散无踪。轻手轻脚地取了一条薄毯,给她盖在身上。
这些日子,小姐已经够辛苦了,看着她憔悴的睡脸,秋香不由心头发酸,揉了揉朦胧的泪眼,突然发现躺在那里的程傲风睁开了眼睛,她大吃一惊,刚要叫,却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她赶忙掩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程公子,你已经没事了吗?”
程傲风没有言语,不是不想说,而是喉咙沉重,根本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狂奔,天蒙蒙亮之时,前方出现了连绵的山峰,雾气笼罩,显得巍峨而神秘。那其中最高的一座便是雾山了!急着的赶路的时候还不觉得,临近雾山,几个人的心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
秋香紧紧地抓住了白开心的胳膊,“小姐,程公子一定会好的吧?”
“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不好!”
“啊?小姐你怎么了?”
白开心怒,“你丫当我胳膊是手撕牛肉啊?不扯下肉来不算完是不是?”
秋香赶忙松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你要是故意的你就是找抽!”白开心揉了揉胳膊,眉头却微微地蹙了起来,其实她的心情比谁都忐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们一样,默默祈祷,祈祷他们能顺利找到那位黑衣女子。
“我先行一步,去探探路!”宁远知会了一声,便策马急奔而去。
马车随后紧赶,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山脚下。
宁远骑在马上,老远地招呼道,“楚墨,上山的路在这边!”
楚墨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看到前面出现一条窄窄的山路,依稀能看到踩踏的痕迹。驾车走了一段,前面崎岖起来,再走一段,高高低低,沟壑接踵,已经无法再驾车了。只得弃了车马,收拾了细软,由楚墨背起程傲风,步行往山上走。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前方的雾气愈发浓重了,米余开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跟紧些,不要走散了!”宁远提醒道。
白开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我们刚才来过吗?”
其余几个人闻言都很吃惊,“来过吗?”
白开心指着旁边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我刚才见过!”
秋香不以为然,“小姐,这山里石头多了,这块未必就是你见到的那块!”
“是啊白小姐,你是不是多心了?”楚墨也附和道。
白开心也不言语,摸出一支毛笔来,用草叶上的露水蘸湿了,走到那石头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秋香歪着脑袋看了一会,“这应该西字吧?”
“不对,这应该是个肉字!”楚墨猜道。
“依我看,这也许是个尚未写完的两字!”宁远也加入了猜测行列。
白开心鄙夷地看着他们仨个,“没文化真可怕!”
“不是吗?”秋香很纳闷,“那是什么字?”
“分明就是个色字!”
“色?”楚墨对着那字看了又看,“怎么看也不像个色嘛!”
宁远也不甚理解,征询地望着白开心。
“啧啧,两个人盖一床被,这还不色?你们想象力也太匮乏了!”白开心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摇头!
三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异样起来,秋香的表情抽了抽,“小姐,感情你是画了一副画啊?”
“你懂什么,这种是会意字!”
小桃撇了撇嘴,“全天下也就只有小姐你能会出这种意思来!”
“那要是有第二个呢?”
“那我就倒付小姐三个月的工钱!”
“这可是你说的!”
主仆两个一边斗嘴一边紧紧地跟徐宁远和楚墨的身后,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徐宁远惊讶地停住了脚步。楚墨探头一看,便发现了那变成“床”的石头。
白开心摊手,“看吧,都说已经走过这里了!你们不会以为是这谷里还有第二个人跟我一样有创意吧?”
“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楚墨沉下了脸色。
宁远望了望浓重的雾气,眼色沉了沉,“我们怕是误入了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