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听说程傲风中了毒,神色大变,一言不发就掉了头,抓了客栈伙计问过,便直奔镇上资格最老的医馆,不由分说,将坐堂的老大夫提了回来。
老大夫细细地给程傲风诊了脉,又取了些汤渣嗅了半天,便一脸无奈地叹气,“此毒甚是怪异,老夫怕是无能为力!”
楚墨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吗?怎么会无能为力?”
“楚墨!”宁远拦下他,温和地看向被他吓得面色蜡黄的老大夫,“大夫,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大夫惊魂甫定,认真地想了一下,“事关人命,老夫不敢随意断定这是什么毒。不过老夫倒是偶然从一本医术上看到过这种病症,好像叫七星海棠,老夫看这位公子的症状与那医书所载甚是相似。”
“那医书上可有解毒之法?”宁远急忙问道。
老大夫无奈地摇头,“若是有,老夫会见死不救吗?”
“那本医书在哪里?”楚墨插话进来。
“并不在老夫手中,那还是老夫年轻之时,在外云游偶然间得见,当时那已经是一本十分残破的医书了,现在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该死!”楚墨一拳捶在床柱上,“难道王爷就没救了吗?”
宁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着急,总会有法子的!”
“还会有什么法子?难道真的砍了白小姐的头去换解药吗?”楚墨心急如焚之下,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说完又意识到不妥,赶忙看向白开心,却见她正闭目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由皱了眉头。
王爷已经那样了,她却还有闲心睡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宁远有些不甘心地问,“大夫,您再仔细想想,也许能记起来些什么呢?”
大夫摇摇头,“要救这位公子,你们得马上找到那个下毒之人,七星海棠不比其它毒药,它是由七种毒草炼制而成,而解药也需要知道这七种毒草放入的先后顺序来研制,错一步中毒的人都会死,可以说七星海棠除了下毒之人,天下无解!老夫认为,你们必须先找到那个下毒之人,方是上策!”
楚墨看了一眼宁远,见他也是神色严肃,正想说什么。
白开心忽然站了起来,“去雾山!”她方才闭目的时间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七星海棠词眼,老大夫说得不错,除了那个下毒的黑衣女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解不了此毒!
楚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难道真要我们砍了你的脑袋去换解药吗?”
“你笨!我们先去雾山找那个女人,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嘛,把她抓住逼问解药就得了!”白开心说到这里顿了顿,“万一就算是不成功,用我一个小人物的脑袋,换回一个王爷的性命,仔细算算,我还有得赚!”
楚墨的眼神晃了晃,“白小姐!”
“你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我会得意忘形的!”白开心耸了耸肩,便来招呼秋香,“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好!”秋香连忙应着,和她一道出门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宁远的眼色深了深。
几个人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将程傲风放进马车,正准备上路,柳逸飞便捂着屁股从房里奔了出来,“女兄台,等等我!”
白开心的表情抽了抽,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程傲风身上,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个干净。
“女兄台,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呢?你不会打算扔下我不管吧?”他跑到车前,眼巴巴地看着白开心。
“我们要去雾山!”白开心的声音很大,现在也没时间跟他磨蹭!
如今只能赌一把,她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但是如果真是时运不济,她也不介意牺牲一下。
“不是要去北疆吗?为什么又要去雾山?”柳逸飞一脸迷茫。
“柳兄!”宁远微笑地看过来,“我们临时决定去雾山办点事情,时间紧迫,你又有伤在身,不便同行。就请柳兄暂留在客栈之中,等办完事情,我们自会回来与你会合,你看如何?”
“可是我舍不得女兄台!”柳逸飞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白开心。
楚墨不耐烦了,“徐公子,不必和他废话,赶路要紧!”
“好!”宁远应了,对柳逸飞抱了抱拳,“那么柳兄,后会有期!”
看着一车一马疾驰而去,柳逸飞原本弓着的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
宁远一人骑着马前面探路,楚墨赶着马车紧随其后。程傲风躺在车内,已经陷入了昏迷。浑身乌黑,摸一下,灼热烫手。
白开心和秋香不断用冰水浸过的帕子为他降温,然而程傲风的体温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升着。
白开心不由蹙了眉头,看样毒素扩散比想象的还要快。想来也是,他在崖下受了伤,内力也尚未恢复,抵抗力原本就差,再一中毒,所有并发症都出现了。
这样下去不行,还不等到潼山,他就会被烧死!她凝神想了想,便扯过包裹,翻出针筒来。急着赶路,她根本没时间准备太多的东西,幸好从那位老大夫那儿要了这个针筒。
秋香见她取出银针来,惊讶地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白开心不言语,用手在程傲风身上细细地摩挲,找准了穴位,深吸了一口气,将三棱针刺下,又迅速拔出。紫黑色的血立刻从刺口冒了出来,很快凝成一枚血珠。她取了帕子拭去黑血,用手指挤按,再擦去,再按,如此反复五六次。又捏住他大拇指指尖,在少商穴上连刺了几下,用同样的方法挤出几滴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