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姐姐?贞妃!
这仿佛是久远的事了,如果今日不是纯太妃提起,太后似是已然望了她,此刻深深叹了一口气,答应明日一早便会让皇帝放了煜炜的家人,并要重重处罚提出这个建议的吕天英。
纯太妃这才转悲为喜,让宫女送她回悦雨宫去了。
太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这一次,她却展转反复,彻底失眠了。
她的心里有一丝震惊,有一丝为难,她震惊她的儿子从何时竟已变得如此凶残,她为难到底该不该去参这个政。
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不得参政,这是从来的道理,她要在此时让皇帝收回成命,那不代表她在自己的儿子脸上打了一巴掌么?一宿无眠,天刚蒙蒙亮,她便起了身。
从慈颜宫出去来后的煜仁,坐上了门口的马车,向宫外的方向驶去了!车至鲜少有人进出的宣华殿时,马车又停了下来,接着便从上面走下一个身穿斗篷的高大男子。
一看,却正是煜仁,他下到地上后,往左右看了一下,就招呼那马车继续往前走了去,他自己则选了一个隐避的地方藏身,直到过了几个时辰后,才见他闪了出来,身影急速的往刑部大牢的方向掠了去。
刑部大牢里的牢房都是纯铁打造,牢门的锁更是只有管事的守卫才有,所以,一般人不会傻到来这里劫狱;此时,夜已深,在大牢进口只有两个守卫在走来走去,一见是仁孝王爷,马上躬着身子请安:“小的给王爷请安!”
“行了,本王想进去看看齐某,怎么说本王与他以前也是兄弟一场,请你俩行个方便,日后还会有你们的好处!”煜仁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不着痕迹地塞给了其中一个守卫。
那守卫起先本是要拒绝的,但在这么大的一笔财富面前,他动摇了,与另一个守卫走到一边,商量了几句,便走过来,小心地道:“王爷,小的俩兄弟让您进去也没问题,只是这关押齐某的牢房钥匙却并不在小的两人身上,这个,王爷应该知道吧?”
“本王听说他是独立关在一处的,有钥匙没钥匙也就无所谓了,又不是有什么秘密要讲,要钥匙做什么?”煜仁开始不耐烦起来。
两个守卫听他这样说了,立即松了一口气,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道:“王爷,小的两兄弟这是冒着丢命的危险给您行方便的,您进去后,一定抓紧时间,说几句紧要的话,就请赶紧出来吧!”
煜仁大手一挥,道:“行了,本王自有分寸!前面带路吧!”说着就往里走去,一直与煜仁说话的守卫便立刻跟了上去,为他指起路来。
煜炜所关押的地方,果然不必经过牢房的通道。一进门,那守卫便抢在了煜仁的前头,接着伸手往左边的墙壁上突起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那墙竟自动开了,接着便出现了一条小通道。
煜仁嘴边扬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这个如满霖果然没骗我,煜炜关押的地方果然秘密!如满霖就是刑部大牢的管事,职位仅次于吕天英,因为一直想坐上尚书吕天英的位置,所以到处结交权贵,以求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
守卫待通道出现后,便小声地对煜仁道:“王爷,小的就在这里为您看着,您进去吧!”煜仁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一路左拐右拐后,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一间小牢房,此刻煜炜正蜷缩在一堆乱草上,借着朦胧的灯光,他看清了煜炜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长衫已被血浸透,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祈煜朝,你还有点人性没有?竟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蜷缩成一团已然睡着的煜炜醒了过来,此刻正艰难地爬了起来,往外一看,立即惊喜地小声喊道:“大王……?”话一出口,立即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想必是想起了他如今已非皇室中人,自是不能以王兄相称自己的哥哥的,迟疑了片刻后,他终是改了称呼:“草民拜见王爷!”
“你怎么回事,什么草民不草民的,连我这个大哥都不认了?煜炜,我也是冒着危险进来的,在此地不能久留,你可知道你的妻妾与子女全被祈煜朝抓了进来,她们受的折磨不比你少!”煜仁贴着牢门,小声地说道。
煜炜脸上明显的一阵苍白,喃喃道:“为何,为何他要如此狠毒?”说完,又冲到煜仁面前,与他隔着一排铁柱,着急地说:“大哥,您要救救她们,救救她们啊,你说,要我怎么办?我一定照办,请您救救我的妻儿吧!”
“事到如今,你只有自行了断,我才能想法救她们,否则,她们就只能与你一同赴死了!”煜仁道。
“你让我自行了断?大哥,您可别忘了,这一切全是你指使我做的,我相信,只要我招供,皇上应该会看在血缘关系上饶我不死的,这是古来的规矩,我可是清楚的很!”煜炜一脸的不敢相信,转而愤怒地说道。
煜仁也愤怒了,朝着他轻声吼道:“你怎的就如此糊涂呢?你以为我不想让你活着?你可是我的亲兄弟,虽然不是同一母所生,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弟弟看待,难道你感觉不到?如今你再不能是皇室中人了,皇上已将你改姓了齐,就代表着你就算招供了也是死路一条,不但如此,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的连累,被赐死;但如若你在没有招供前就已死去,他们自然不会拿你的家人怎样的,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么?”
煜炜冷笑了,道:“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祈煜仁,好一招杀人灭口,你是想我永远的闭上嘴,你就一劳永逸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娘亲的仇我还没报,我是不会这么就死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混帐,那日在酒馆里,我已然跟你说过了,我们不能总是记着各自母亲的仇,就算我们报了仇,她们也不会活过来,这话,你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我们的目的是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儿子,还有更重要的是这片天下,你如果将我也招了出来,那要谁来推翻这一对母子?而你又忍心看你的家人为你受尽折磨?你好好想清楚吧!”
煜仁没想到煜炜是如此的怕死,他内心中开始惧怕起来,他觉得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
煜炜听了他的话,不屑地道:“哈哈,祈煜仁,你心虚了吧?你让我别记着母亲的仇,然后全心全意听你的话,最后让你坐上那张龙椅,然后让我做你的替死鬼,是么?你的算盘打的真好、真好啊!”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总之你必须得死,如今大靖的每一个大城小镇都贴着辑拿幽魂与凤琳的画像,你想,就算你招了,能有人信你么?你别忘了,他二人可是一直听命于你,而从未知道还有我这个背后人的,再加上,如今费远范也是一口咬定了你是直接领导人;你说,皇上会相信我是主谋么?”
“你?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了你的话,而被你利用!”煜炜一脸愤怒,但转而又是一阵冷笑,道:“祈煜仁,你也想想清楚吧,在皇上的心目中,可从没将你我二人当成兄弟,他既然想除了我,当然更会想除了你,只要我招出你是背后主谋,他才不会去管幽魂与凤琳是真是假,他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好久了,哈哈,哈哈,你终究是错算了一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