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真心里一喜,心里直赞水师爷等人消息灵通,竟然连反龙帮要去杀害四王爷的家人的行动,也被他们查到,果然办事得力;但面上还是不改色的,问:“那现在呢?反龙帮那边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如此胡作非为下去吧?”
“是呀,刚才面圣时,我就与六王爷提出,这事我们去办,但皇上似乎早打定了主意般,就是不让我接手,说这既是张家应承的事,就该张家完成,这不,又交给了张霆霖,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万真听了,心里更是欢喜起来,她刚才本来还在担心,这事会落在沈南颜头上,那样,独孤寨要是灭了反龙帮,皇上一气,肯定会怪沈南颜办事不力了,如今倒好,又交与了张家头上,看来,天都是在帮自己啊,万真恨恨地暗道:“张玉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南颜见万真只作沉思关,也不说话,就问:“真儿,你又在想什么了?是不是还在想那个韩玉娥的事?”
“啊?是啊,你不觉得这事玄吗?”万真走神,一时被他抓住,又听他这样问了,便顺水推舟的说道。
“玄是玄了点,但也没半点根据啊,要不,改天,我与你一起去查查?”沈南颜也作沉思状,想着这事的可能性来。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万真不好意思地笑道。
“早看出来了,就知道打我的主意!”沈南颜这样说着,脸上却是一脸的宠爱。
“我哪有,好了,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家!”
“好!”
与沈家二老打了招呼,俩人便又牵着手,边走边笑地出了状元府,直看着沈夫人喜上眉梢,暗暗欢喜:喜事近了,喜事近了呀!
夜,安静而清冷,天上繁星点点,路边的草木上,泛着层层露珠。万真几乎是一路奔跑着掠向了独孤寨。
寨里,林安与水师爷已在议事厅等着寨主了,他们此刻面色沉重,完全不似办成了事的喜悦感。“林大哥、水师爷,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切不是很顺利么?”
“寨主,芦启刚进天牢与咱们无关!”林安答道。
“什么?你是说芦启刚不是你们引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中了反龙帮的“声东击西”之计!”水师爷道。
万真不解,问:“可是芦启刚不是与反龙帮的人正面接触并被关进了天牢呀?”
“就是这样才可怕,本来兄弟们得到的情报,反龙帮今日是要去劫从允州运往朝廷,准备贺太后寿诞的贺礼的,但是,到最后,他们却去了护国寺,杀了四王的家眷,并且还让芦启刚的人盯上了,寨主,您说,这正常么?”林安皱着浓眉,一脸担忧。
“也就是说,反龙帮已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万真问。
“也可能不是这样,寨主,这里有一块锦布,您瞧瞧?”水师爷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块水黄色的方布。
万真接过,见上面留着一句话:“尔等小辈,胆大妄为,今“后”之贺礼,与尔等无关,如若插手,后果惨重!”似是劝说,又似警告。万真又仔细看了这块布,发现它是撕自一块上好的绸缎,字迹潦草,似是故意为之。
“寨主,可有看出这字迹有何异样?”水师爷问。
万真又看了看,接着用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才抬起头,从容地答道:“嗯,看样子,是有人刻意地用左手所书。”
“是吗?故意用左手写的?这我倒没看出来,难道这个人的笔迹是我们认识的,所以,他才改用左手写?”林安一脸诧异。
“咦,副寨主,这一次您好像特聪明啊,一下就猜出来了?”水师爷笑着道。
“我猜出来有何用?又不能猜到他是谁?对咱们是有害还是有益,如今他在暗,咱在明,危险得很!”
“寨主,属下想,是不是老道长所为呢?”林安道。
“不可能,如是师父,他不必如此费心思,直接告诉我就成了!”
“嗯,想想也是,难道有人暗中相助独孤寨?说不准这次芦启刚与反龙帮的人正面交手,也是他引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水师爷沉着地说道。
“这样,派兄弟们盯紧一点,我想这个人既然事先警告咱们,而且又用左手题字,必是咱们熟悉的人,先别管他,咱们来说一下今晚的行动,布置得怎样了?”
“这个请寨主放心,那反龙帮今日与芦启刚一战,虽说最后也大胜离去,但听说帮中兄弟还是死伤了不少,梨宣手臂上还受了一刀,因此,咱们的兄弟们很轻易就探查到了他们的窝点!”水师爷自信地道。
“哦,梨宣还受了伤?那好极,咱们的行动又多了一层胜算,现在你们就下去通知弟兄们,准备行动!”
“是,寨主!”两人应了,就往外走。
“等等!”万真又叫了两人,水师爷与林安立即站住,转过身子,等着寨主发话,“张霆霖今日干了什么?”
“回禀寨主,那张霆霖得知芦启刚事先已与皇上立了军立状,最后被关,直气得大骂芦启刚糊涂,说他是自找死路,然后,他又到当今面前,斥责御口文武状元失职,还让皇上连带着追究沈大人的罪责,当今大怒,将张霆霖直接轰了出来,并且又了一道圣旨,命他速速将反贼拿下,这不,他急了神,今儿个整一下午,已差不多将整个京城翻了遍,只差没掘地三尺了!”水师爷鄙咦地说道。
“好,本寨主就是让他这样做,动作越大越好,好了,你们去准备吧?”待两人出去后,万真又微微忧心起来,张霆霖竟然反咬一口,让皇上制沈南颜的罪,真是好笑,难道他不知道,皇上让沈南颜别插手这事?哼,万真一声冷哼,露出冷笑,暗道:“你张家的好日子近了!”
洛山岭座落在京城最北边的荒凉地带,此处山高地峭,易守难攻。独孤寨一行,清一色的黑衣黑裤,脸蒙面巾,丝毫不为山路难行而受阻,多年的山路夜行经验,已使独孤寨的汉子们练就了一身飞岩走壁的本领。
一番攀爬,登自山顶后,前面已现出一座座草屋,此刻草屋里还有点点星火。火光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摇曳,显得更为微弱,也凭空增添了一份诡异;四下很安静,安静,素来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随着一声“什么人?”的暴喊声,从各草屋里冲出大批人,平静被彻底打破,顿时,两帮人马的撕打声、喊痛声、刀剑撞击声,响彻四野,不断有人倒下,有断有人踏过倒下的尸体,呐喊着继续撕杀,黑暗中,每一个人都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举起手上的刀,见人就砍,他已无法去分清,是敌是友;这是一场残酷的血战,这是一场毁灭性的杀戮,在你举起刀的第一刻,你也许会心有有忍,但是,很快,你会打消这种念头,变得比谁都冷酷,因为,稍有懈怠,倒下的就会是你。
东方天色开始微微泛白,地上已倒下一堆尸体,此刻百余汉子正在围攻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便是梨宣,一脸的无惧,一脸的刚毅,他的长袍已被血染红,他的手上不断有血滴下,连他也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