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我表嫂画得漂亮吧?”梦燕不断夸着。
“漂亮,漂亮,这也得咱家燕燕漂亮,少夫人才能画出这么漂亮的画像来呀,少夫人,您说是吗?”
“啊?哦,对呀,梦燕本人其实还要漂亮些的,但是因为我技艺有限,这还没将梦燕最漂亮的一面画出来?”万真只顾看回玉娥的表情去了,突然被这样一问,差点没反庆过来;然后,她又发现,自己说完了这一番话后,韩玉娥似乎变得更加开心起来,那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种自豪,万真不由得更加怀疑了。
梦燕却是一脸满意加惊喜,听万真这样说,直反对,说:“哪有,表嫂画得真是好,上次啊,那个自称京城第一画师的伍林应给我画的像,远没有表嫂画的好,哼,他还京城第一呢,要是跟表嫂一比,他差远了!”
“瞧这丫头夸的,竟还拿大名顶顶的京城第一画师来与我比,你想让我无地自容啊。”万真对于梦燕的夸张,很是无奈。
“少夫人,您真是过谦了,奴家虽不懂这些,但瞧着也确实比上次伍大师为燕燕画得要好看些,对了,燕燕出来也有好些时辰了,这丫头,一来状元府便不知道回家了,那少夫人,奴家这就带她回去了!”
“好的,韩姑娘慢走!”
“再见!”韩玉娥对万真礼貌地笑了一下后,拉着梦燕往花园出口走去。
万真痴痴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发起呆来,如果说,韩玉娥与梦燕不相像的地方,可能便是这里了,梦燕天真活泼,性格开朗大方,想到什么说什么;而韩玉娥的性格温婉柔和,说话轻柔,有如行云流水,但万真想,这些性格的不同,也可能跟年龄有关吧!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相公我才出去不久啊?”沈南颜踏着优雅的步伐,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一进来便瞧见正在发呆的万真。
“你出去的还不久?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时辰了,再不回来,我可要走了!”
“怎么了?你有心事吗?”沈南颜见她在自己说了上面一番话后,破天荒地竟没有与自己顶嘴,一时很是诧异。
“状元,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走,去你书房说!”
“好啊,书房好,没人打扰,走!”沈南颜的手已被万真握在了手里,心里欢喜得很。
到了收房,万真像做贼似的关上门,接着让沈南颜在椅上坐了,道:“状元,梦燕的姑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南颜没曾想她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万真又问了一遍后,才仔细想了起来,说实话,他与梦燕的这个姑妈也只是碰过几面而已,以前都是梦燕来状元府时,因贪玩忘了时间,便会见到她来接梦燕回府,自己对她的了解,也只是偶尔从梦燕嘴里得知的一点情况,于是说道:“韩玉娥是我姑父的妹妹,说是妹妹,其实与他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姑父的父亲当年夫人早逝,之后便又续了弦,但那新夫人也是丧了夫没多久的,她嫁过来时,还带着一个小女儿,她便是韩玉娥了,我想她的名字,也定是到了韩府后,韩家给重取的。”
“那她为何梳了留守发式,终身不嫁呢?”
“听说是年轻时,爱上了一个男子,可是那男子最后又负了她,她十分伤心,从此便谢绝了一切来求爱的男子,专心留在了韩家,帮着打理府内的事务,对梦燕更是照顾入微,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今日看到她了?”
“是呀,对了,韩家对她怎样?还有,那个负了她的男子是谁,梦燕有对你说过么?”
“姑奶奶,我是一个男人,对这些八卦哪有兴趣,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半老徐娘,她的情史我知道了有何用?”
“你不觉得她与梦燕长得很相似么?”万真不急不忙地,说出她心中的疑点。
“这个……”沈南颜突然不说话了,在脑海中努力回忆起韩玉娥的面貌来,半天之后,点了点头,说:“别说,你这样一提,我还真觉得像,可是,真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今天跟你娘还有梦燕提了凤琳的事,她们告诉我说,梦燕是独生女,可是,我觉得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两人便生得那般的像的?如果没有血缘关系,我定是不信的。”
“呀,这事你提了呀,瞧我,回来后一直忙着朝廷上的事,都忘了这个凤琳了,怎样,你有什么看法?”沈南颜一拍脑门,直叹自己粗心。
“我没看法,你再回忆下,梦燕与她娘与爹相像么?”万真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尽管说着心中所想的事。
“这个……”沈南颜又沉思了起来,半响后,又答:“怪了,为何这些事,以前我们没发觉呢?梦燕与我姑姑长得真得一点都不像,但与她爹倒是有几分相似,唉,我说真儿,你不会是怀疑梦燕不是我姑姑所生、而是那个韩玉娥生的吧,你这推论也太……太大胆了吧?”
“有何大胆的?你不是说那个韩玉娥与你姑父没有血缘关系嘛,那如果……什么……什么的,也正常啊,唉呀,算了,这问题太复杂,咱们来日去查查,说说你吧,与六王爷去哪了?”万真心中认定,这说不定是一个好线索,自从见了凤琳后,她脑中的疑问怎么也得不到答案,她决定,此事,她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对于朝廷上的事,沈南颜向来不太瞒着万真,从潜意识里,他觉得万真很可靠,每遇烦事,与她讲了后,她便会给他想主意,有时,她甚至能为他解决难题,就像上次朝廷失税银一案,便多亏了她的提醒,他才没大张旗鼓地去查,结果,盗贼竟真的将银子送回来了。
“我们先进了宫、面了圣,接着去了天牢,那个窝囊的芦启刚这次一定是翻不了身了!”
“哦,他怎么了?没抓住反龙帮的帮主么?”万真故意心不在焉地问。
“不仅没抓住,还令太后非常生气!”
万真不解了,问:“太后气什么?”
“这个反龙帮也贼大胆了,青天白日的,竟闯入护国寺将反贼四王爷的一家妻小全杀了,而这个芦启刚竟然眼瞪瞪地看他逃之夭夭!”
“什么?四王爷的妻小?她们为何在护国寺?”
“是这样的,四王爷被关后,任宗人府怎样审,他就是不说出幕后主谋,皇上一气之下,不但削了他的王位,还将他逐出皇室宗姓,改姓齐,关到了刑部,刑部的官员怕他还是一样的死性不改,就提出抓他的妻小来威胁他,这事被纯太妃知道了,四王爷是纯太妃一手带大的,岂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小受苦,于是连夜面求太后,太后于心不忍,次日,将皇上责怪了一顿,皇上也觉此事欠周全,但因圣口已出,不好收回,但纯太妃那里也不得不顾忌,于是就将他的家人关到了护国寺看押,也不知这反龙帮与四王爷有何仇,他的一家妻小竟然刚到护国寺,就遭全部杀害!纯太妃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昏了过去,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发了很大的火,直指责皇上用人不当、怒骂芦启刚办事不力,最后又得知,当时芦启刚已然派了人去,与反龙帮交上手了,最后还白白让他逃了;这一下,岂不说他先前立了军立状,单看这些,你说他还翻得了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