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衣笑眯眯得看着她:“我难道没告诉过你吗?红楼将总部搬到京都来了,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来‘探望’你。”
金蓝苦逼着张脸,心里跑过一群又一群羊驼:您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了啊喂,不对,重点是您没事搬到京都来干嘛!做个邻居好串门吗?
金蓝动动胳膊动动腿外加转几个圈圈,极力向面前的人证明:“血老大,您瞧我身子健朗没灾没病,就不劳您总是来探望了。”言外之意是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儿别在我眼前晃荡吓唬人。
但很显然,血老大从来不会察言观色。他握着金蓝的手,无比诚恳道:“再怎么说,你我也是有一段主从之缘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得‘关心’你。”
金蓝疼得龇牙咧嘴,觉得自己手骨要被血妖怪捏碎。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妖怪是心里有气儿没撒出来所以才如此怪异,她哀桑于实在不晓得这妖怪到底打了什么奇怪的主意准备怎样“关心”她。
至于血妖怪为了什么在生气,金蓝决定不去深究。毕竟妖怪的思维她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元魍正巧下朝,就看到了血无衣同金蓝“深情”相握的情景。
元小四同学顿时就炸了,冲上去就要跟撬他墙角的血无衣拼个你死我活。
血无衣这次倒是难得的没跟元魍斗作一团,他不屑得瞥了还没换下龙袍的帝王一眼,道:“谁撬谁的墙角还不一定呢?再说了,我不跟残疾人一般见识,太降格调。”
挥挥袖子,转身,惬惬然,不带走一片云彩得走了。
“残疾人”气愤得发誓要将血无衣变成自己的“同类”。
刘全拿着扇子忙着给帝王降火。
金蓝似乎忽然有点明白血无衣的用意:只有作为“情敌”这样身份特殊的血无衣才能时不时刺激到小四,才能让小四意识到金蓝是真实回来了,才能让小四不要再多想。
当然,这是否真的是血老大的真实目的或者只是金蓝一厢情愿的最大善意的猜测,我们也不得而知。
而事实是,元魍确实因为血无衣有意无意的挑衅而终于从一开始还有点恍惚的神色中缓了过来。
诸葛惊才与文思衍周辰他们也递了帖子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远在外地的诸葛文才跟宁坤闻得消息,亦是惊喜得给金蓝来了书信,若没宁坤拦着,诸葛文才差点就要撂下冀州的差事,赶回京都亲自看看金蓝是不是真的活了,这些自是不再提。
日子就这样又上了轨道,仿佛从去年九月开始的那一段悲伤,从来没有存在过。
值得一提的是,诸葛惊才去云州岛拜访漕帮成三爷的计划搁浅了下来,因为余鱼回来了,带回了帝王受刺的内幕消息,并且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金蓝是没见过余鱼的,准确得说,她没有见过自甘成为元魍手下、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在作着幕后工作的余鱼。她只在当年南行路上同余鱼有过短暂接触,因此印象不是很深。
所以,当一个黝黑着皮肤的青年火箭筒一样冲到自己面前,执手相看泪眼,嘴里还饱含深情得呼唤一声“大嫂”的时候,金蓝惊奇得转头问元魍:“你什么时候还涉足了黑道?”
金蓝瞬间觉得时空转换,自己成了黑道家主身旁的女人,俗称,大姐大。
元魍眯着眼睛看余鱼手掌接触的地方,语气很平静得不答反问:“今天晚上吃酱猪肘,怎么样?”
余鱼似乎看到了自己“猪肘”登堂入室,进入帝王餐盘的那一刻。他哀怨无比得缩回了自己的爪子,弱弱道:“大哥,小弟最近荤腥沾太多了,正好这几日忌口,那么肥腻的肘子,就不用准备小弟那一份了。”
金蓝有趣得上下打量了番将“二”字发挥到极致的某人,问:“难道不是黑道?你是太上皇的某个私生子?”
余鱼义正言辞得表明自己的立场:“大嫂误会了。‘大哥’是小弟对陛下的尊称,既然娘娘是皇后,那小弟自然要以‘大嫂’称之,表示小弟对您的尊崇之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金蓝打断他如江水一样的废话,一把钳住他的右腕,袖口朝下,晃了两下。
顿时,一支镶满东海明珠的钗子从他袖子里掉到了地上。
金蓝好笑得看着他:“你的尊崇包括初一见面就从我的头上‘拿’东西?”
余鱼面上也不见尴尬,反而笑灿了一口的白牙。
他眨着眼睛朝金蓝道:“小弟这不是本来打了主意要在大嫂面前露一手的嘛,好让大嫂知道小弟绝不是无能之辈。不过,倒是大嫂让小弟吃惊了。一直听说大嫂不是寻常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然后,余同志指着自己那一张不算标志,却很耐看的脸凑了过来,眼睛里闪闪着亮光:“大嫂,您瞧瞧,还认得小弟不?”
余鱼这些年走南闯北,身板子结实了不少的同时,肤色也向非洲难民同步跨越。但总归那眉眼嘴角的神态,是刻上烙印一辈子的,变不了的,再加上他一手偷技,金蓝突然就恍然大悟:“啊!你就是当年柳州城内云来客栈那个似乎挺厉害的偷儿,把玉扳指藏在胯间也不怕膈到自己的那个。”
余鱼满脸的黑线,默默吐槽:“后面一句您其实可以省掉另外,不是似乎,我是真的很厉害的。”
元魍任这两个耍嘴皮子,面不改色得做好手头上的工作——替金蓝敛好披风。
虽然如今金蓝身子壮得能同牛媲美,但元魍还是心有余悸,对她的看顾不比以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