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诸葛文才越是相处,雪海就越为被这人所吸引,这身气韵、这身才华,让雪海再也无法从这男人身上移开目光。
于是,雪海也努力将自己最美妙的一面展现出来,以期能吸引住诸葛文才。
而诸葛文才确实对雪海是欣赏有加,在雪海以为两人感情快要有进展的时候,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就出现了,怎能让雪海不郁闷?
更何况,雪海本身就是做的情报工作,对诸葛文才这个人,早就琢磨得透透的了,估计比文才他双亲还要了解这个男人,当然知道文才公子从未娶亲。
这个女人来历实在蹊跷。
因此,雪海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想要弄清楚事实。
没等诸葛文才答话,金蓝就先抢答了:“要较真儿来说,我不是他妻子,我只是他骈头。喊他相公不过是另一种增加情趣的方法。你瞧瞧这男人,长得就是副勾三搭四的脸,我看你也是看上他了吧?反正大家都是玩玩,我不介意今儿你跟我们一起上来玩儿的。”转头又问诸葛文才,“相公,你应该也不介意的,哦?我记得你最多的时候,一夜床上能有五个女的,两个男的嘞。”
诸葛文才欲哭无泪:“……”你就尽情得抹黑我吧!那谁谁,赶紧把这祸害牵回去圈养起来吧,别来祸害人民了!
这边两个正在“眉来眼去”,雪海脑子是“轰”的一下,彻底炸了。
这人哪,身上向来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尤其是对自己心内非常在乎的那个人。
也许,你能跟天下所有人畅意开怀,你优雅得没人能在你身上找出一丝空隙把柄。但是独独对那个人,你不想伪装,或者说,他令你的情绪波动之大会在你意料之外,让你想伪装也伪装不了。
雪海对诸葛文才的感情,恰好就是这一类的。
她倒是也想在自己倾慕的人跟前跟往常一样,优雅出尘、风靡众生,事实上,在今天之前,她觉得自己一直做得还算到位。
可是,上天就是爱作弄人,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了些更加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常年在心中建立起来的诸葛文才那个美好的形象甚至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的构架顿时就倾塌了下来。
也许,雪海心里还是不信诸葛文才会是那女人口里那般生冷不忌的浪荡子。但是,有一种情绪,会令这世上男人女人通通失了理智,再没了往常的机敏才智。
那就是“嫉妒”。
没错,昔日春意弄最红火的花魁甚至即使早就退居幕后却到至今还无人超越的金雪海姑娘森森得嫉妒了——嫉妒挂在她心仪男人身上的女人,嫉妒那些传说中可能甚至是子虚乌有的男人女人们。
雪海虽然平素看着温柔可人,但骨子里其实是没有寻常姑娘小姐那种扭捏作态的,性子里更是有豪杰般斩钉截铁的果断,不爱拖泥带水。
所以,她这个人,爱了就是爱了,绝不是那种憋在心里永远不说以至于往后的半生都抱憾着过的人。
本来雪海对诸葛文才采取的还是文火炖蛤蟆的策略,慢慢来,现在被这么一刺激,是彻底没了这个心情,完全就暴露了本性。
她抬袖往桌上一掠,再抬手时,素手间已经多了一把铜柄水果刀。
诸葛文才还在怔愣中,就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耳旁“唰”一声风声划动。
再低眼时,水果刀已经插在了自己指缝间的木桌上了空中还有自己的一撮头发晃晃荡荡得往下飘。
诸葛文才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看了看桌上那把因下落速度过快、以至于插到桌上还在“扑棱扑棱”前后左右摇摆得欢快的水果刀,默默得蜷回了手指,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已经进入“物中无我”那般天人合一的禅境,心里默念唵嘛呢叭咪吽的六字真言。
这个世界到底是肿么了?刚刚明明是个温油多情的红粉佳人,怎么才几秒钟工夫,就变身暴力女土匪了?
还是说只要跟金蓝这个变态接触过的人,身体基因都会产生变异啊摔!
本着演戏的专业素养与精神,金蓝准备开口再刺激几句:“你。”
谁知道刚说了一个字,眼前那美姑娘就横眉冷目得指着她喝道:“这儿没你的事!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金蓝摸摸鼻子,突然就兴奋了:哎哟,这小性子,还真是对她的胃口哇!
于是,始作俑者从善如流得“滚”到了诸葛文才怀里,顺便朝雪海暧昧道:“不要动粗嘛,大不了我吃亏点,一月里,双数的时候这个男人归我,单数归你,逢到大月里,你就多占一天咯。”
雪海啥话都不说了,执起水果刀就朝下面射去。
金蓝眼力极好、腿脚极快得蹿了出去,诸葛文才反应慢了一拍,于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把刀插在了自己胯间的椅子上。
文才公子冷汗簌簌得往下流:他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哟!怎么就平白赶上不正常人类聚集狂化的时候了?这刀子再往前多落一寸,他就要断子绝孙去宫里跟刘全作伴了啊。
雪海居高临下望着诸葛文才,哼声问道:“你,以后还跟别人胡搞么?”
诸葛文才被刀光晃花了眼,条件反射坚定回答:“不。”
雪海又指着金蓝问:“你,喜欢她么?”
诸葛文才比之前还要坚定:“不!”
雪海终于有点满意,再接再厉问道:“你敢不敢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