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除掉赵传。最起码,不能再出现第二个脱逃的端木正。一个漏网之鱼尚能安心几日,若有两个,那我们当真是白费力气了。”
朱佑听了,深以为是。
于是,十二月底,迁都之事在赵传一力促使、帝王默许、金蓝趁机调查赵传力量下,悄悄得进行了。
所以,当元魍带着人马改装易束、日夜兼程赶到临州皇宫时,等到他的,只是一座空城。
元魍提着皇宫大殿龙椅上那个披着龙袍的假皇帝的脖子,举至半空,怒喝道:“金蓝呢?”
力道大得叫假皇帝脸色发青,眼白都快大于眼黑了,双脚使劲蹬着空气,双手使劲掰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汉的臂膀,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似乎还能听到那颈子处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周辰默默上前进言:“殿下他好像快死了。”
元魍转头,怒目对向周辰,虽然没说话,但周辰完全能从他家殿下眼神里解读出: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周辰偷偷抹把汗,自觉自己说话太过委婉,于是直白道:“殿下,你捏着他脖子,他怎么回话?又怎么能知道金姑娘下落?”
果然,元魍立刻松手。
“啪”一声,那倒霉的假皇帝就面朝下摔地上了。
还没等这倒霉蛋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平复一下恐惧的心情,就觉背后一阵剧痛,又是熟悉的“嘎嘣”一声响。
不用看,都能知道背上被踩断了几根骨头。
那个“凶手”粗哑着嗓子,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金蓝呢?快说!”
这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真的好无辜。宰相爷突然让他穿这身龙袍待在皇宫里扮演假皇帝,他本来倒还有几分高兴。虽然他这个皇帝是假的,但到底让他过了把天子瘾。可他的皇帝梦还才做了没半日,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煞神,一上来,什么话都不说,只问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怎么知道那个叫金蓝的在哪里?他甚至连金蓝是谁都不知道好不好!
再被这凶神恶煞的折腾几下,估计他这小命都要不保了!
周辰瞧着这人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苦逼相,自动自发得上前来当翻译:“我们殿下的意思是你们南周的皇帝呢?”据刘全说这位金姑娘待在南周老皇帝身边,既然现在皇帝爷不在皇城中,那么金蓝定然跟着老皇帝走了。
倒霉蛋听了这问话,本来还想表达下自己宁死不屈的节操,但他顿时感觉到了踏在自己背上的那只脚又加大了几分力气,剧痛难当。
他完全不怀疑,他若是不答话,自己背上那人能把自己活活踩成两截。
于是,赶紧求饶道:“相爷劝劝说陛下迁都,避避开战祸。他他们已经离开临州了。”
符昊恍悟,以拳击掌:“难怪皇城守卫这么松弛,原来正主儿早溜了,这只是一座空皇宫。这消息可是瞒得紧了,居然还让一个假皇帝守在皇宫里,恐怕是怕消息传出去,百姓恐慌吧。”
元魍只觉莫名的凉意蹿上筋骨,吼道:“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去了哪里?”
那假皇帝痛得直想昏过去了事,偏偏这“凶徒。”拿捏得当,让他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继续回话:“就就昨儿个的事儿,去去了玉州避暑山庄大爷,好汉,饶命,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元魍心里一沉:金蓝昨天离开的!他们就只错过了一日而已!
分明距离已经如此近了,分明马上就要触手可及了,偏偏命运又跟他开了玩笑,居然让他们错开了去。
元魍沉默不语,转身,就大步往殿外走去。
风掀落他披风扣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他那张半黑半白奇异的脸,怖如恶鬼。
那假皇帝抬头,正巧瞧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联想起方才那看上去很是斯文的男人称呼这位为殿下,立刻就猜出了这闯进皇宫“凶徒”的身份。
大舆四皇子元魍!
果然,如传闻所言,是鬼神降临啊!
那假皇帝一时间百感交集,卧龙关如此坚固,这位大舆皇四子又是如何进关的?并且居然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
然后,他悲哀的总结:看来,南周果然要亡国了!
符昊看着脸色不善的元魍,再瞧瞧这一殿的狼藉,追上去就问:“殿下,这些人怎么办。”
周辰赶紧拉住他,悄声道:“殿下怕是要去追金姑娘,自是没心思理这些的。我跟着殿下去,这里就交给你。据住皇城,并且把皇帝弃城逃走的消息放出去,先取百姓之心,你知道怎么做吧?”
符昊点头:“你放心。”看了看元魍的背影,郑重托付,“那殿下就交给你了。”
周辰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赶紧就追着骑上快马已然就要不见身影的元魍去了。
后人形容这场一统南北的战争,向来用一句话概括:里应外合,终之雷霆,拳拳崇武帝之功也。
殊不知,这“里应”之人,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这位后来的帝王在这一战役中扬名青史。
玉州避暑山庄。
金蓝手里拿着密信呈给朱佑帝:“赵传果然有动作了,这是诸葛家趁此机会掌握的资料,各个势力据点,大约都在上头了。”
朱佑神色严肃:“那咱们也就不用坐等了,先下手为强。只怕时间拖久了,会是夜长梦多。”从腰间卸下贴身青龙佩递给金蓝,“你用这个可以调动朕的人。务必一击即中,不成功,则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