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是安心了,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开始不安起来——那就是端木正。
虽然当年端木正只见过血无衣两面,但那般风骨,即使当年只是少年,也给端木正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此没过多久,端木正便认出了这人便是当年借住在诸葛家与金蓝在一起的人物。
端木正这才觉出事情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急急忙忙就去牢里找自投进狱后便再没管了的金蓝,自是无果。
他再去寻诸葛惊才跟文才,却发现诸葛家也是早就人去楼空。
至此,端木正已经能够肯定自己似乎正在某个圈套里越陷越深。而他却是看不清设下圈套这人的目的。
此话暂且不提。
只说赵传极力推荐血无衣为宫中御林军总管,道宫中正缺高手,血先生是武林奇人,定能护卫陛下万全。
朱佑帝开始倒是担心赵传别有居心,放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自己身边定是要图谋不轨,甚至可能对他已起杀心。
但是帝王见金蓝面色虽稍稍有异,却是喜大于惊,便半推半就的应下了此事。
直到闲杂人等都退去,帝王又宣了血无衣进殿安排事宜,金蓝才有机会跟这久违的朋友说上话。
血无衣绕着大殿走一周,再走到龙案跟前,瞧着那张金光灿灿的大龙椅,嗤笑道:“就这把椅子,也值得元小四费那么大工夫?”
朱佑帝虽从这人眼神中,也能瞧出他的傲气与不驯来,但却实在从来没人对他这般不敬过,并且这话似乎对元魍亦是不屑一顾。
帝王顿时面色一变,就要发作。
金蓝忙忙劝住:“陛下,他就是这个臭脾气,向来唯我独尊惯了,谁都不曾放在眼里过,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血无衣上上下下打量了番金蓝,语带嘲讽道:“怎么?做回老本行了?”
金蓝知他说的是当年卧底他身旁之事,这是个无底洞的话题,于是赶紧转移开他的注意力:“血老大,你怎么又到临州来了?”脑中一动,“难道是赵传请你出山的?”
向来朝廷跟武林互不相交,朝廷甚至视武林中人为眼中钉,赵传怎么会想到去请红楼楼主帮他杀人呢?
血无衣面无表情道:“我是接了诸葛文才的信,特意出来找你的。”
金蓝面色顿时就变得几分莫名艰深:“三公子的信?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几年前的事吧。”
这事她听诸葛文才说过,当年她被赵传跟端木正联合拿入宫中,情况当真危险之极,文才怕保不住她跟刘全,就让始皇小老虎带信去给血无衣。
哪料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连小老虎都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后来虽然她跟刘全都安然无恙,但是形势依旧严峻,他们也就没工夫再去寻小老虎了。只道要不就是小老虎路途贪玩,误了送信,要不就是血无衣懒得来救人,总之以小老虎那机灵劲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此事便罢了,谁成想血老大今儿个突然就出现了,并且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原来当年小老虎把信准确送达了,并且血老大当时就出发了。
这到底是怎样一段旅程,要让血老大走上个几年啊?
血老大,您的路痴病似乎更加严重了。
金蓝憋笑憋得脸都开始扭曲了:“血老大,不说当年柳州到临州的路,我们已经走过一遍。就算是全程问路,你也早就该到了才对啊。”
血老大睨她一眼:“我当然问过路,循着他们说的方向走,我行了一年,最后到了海边。”
金蓝顿时默然:她怎么能指望一个路痴有那么好的方向感呢?只怕别人指个东,血老大都能硬生生拐到西边去。
金蓝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安慰他:“地球是圆的,不管你怎么走,都能到达目的地的。”
血无衣点头:“所以,我选了一条最快捷的道路。”
金蓝问:“什么路?”
血无衣答:“直线的路。”
金蓝默默抹了把脸:不说血老大这一路上会以这个理由破坏多少民房民居了,就算是这条直线路,血老大这是要把它走成多销魂的波浪线才能经过那么长时间才来到临州啊。
金蓝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又问:“关门已闭,你怎么入关的?还有,你为什么跟赵传接上头了?”
血无衣道:“八月份混入送盟约的队伍里进来的。进城后,却发现诸葛家已经空了,你更是没有消息。但你必定还在城里,若是早已出了蜀地,元小四不可能迟迟不攻关。当年端木正见过我,我去找他自荐,必定会惹他疑心。于是,便找上了赵传,由他引我入宫。”
金蓝奇道:“你怎么不猜我可能早就死了?毕竟现在距离你接到消息已经好久了。”
血无衣斩钉截铁得告诉她:“你不可能死。”
金蓝更加惊讶了:“为什么?”
血无衣淡淡吐出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金蓝默默再抹一把脸:血老大,跟你比,谁敢自称祸害?!
不管过程如何,总之血无衣的到来,着实是让金蓝如虎添翼。本来就算倾尽朱佑多年来暗中蓄积的力量,怕也不能抗衡赵传跟端木正二人合力,金蓝这才想要让他二人先去相斗。却不料血无衣出现,倒是给了金蓝新的主意。
以血无衣为媒介,先把砝码全数压在赵传身上,借赵传之力除去更为狡猾的端木正一派势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