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拉着他出去处理逃狱事件,顺便把空间留给元魍。
符昊想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他家殿下有何用意,于是悄声问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那两个人还在屋里,咱们要留下来保护殿下才是。”
蒙仲白他一眼:“你也瞧过殿下的身手了,就那二位,殿下应付那是绰绰有余的。”
符昊又问:“你说殿下到底要做什么?居然不杀那二人,还让他们逃走?”
蒙仲道:“殿下是做大事的,他的心思哪是你我能够猜透的。”
符昊化身好奇宝宝,转个话题,接着问:“殿下说教导他辨识武器高手的就是那个等着他去接的重要的人物,我本来以为那人是殿下的女人,可是按照今天殿下的说法,那个重要的人竟然是殿下的师父?”
蒙仲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殿下的女人就是他的师父?”
符昊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大笑起来:“殿下今年才十九,他的女人最多也不过二十来岁。那么年轻,还是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别致的理论,并且教出殿下这么好的眼力跟功夫?”
蒙仲炯炯有神得看着他。
符昊笑着笑着,居然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是越来越大,顿时敛起笑意,不确定道:“不会真如你所言吧?”
蒙仲遥望天际:“这可说不准。能配得上殿下的女人,自然也是奇女子才是。”
此时,这二人心中遥遥升腾起对从未谋面过的金蓝的崇仰之情,简直就要把金蓝奉为天人了。
多年之后,他们见到了真人,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都没从外表瞧出那位有什么特别之处来。
在他们的心目中,那位最起码,也得跟四殿下一样,长相特殊点,不是?
于是,他们再回想起那些年对金蓝所抱有的幻想,反应与雪海一样,掩面喊一声“坑死爹了”!
这些都是后话,自是不提。
再说屋内,何守正与周辰望着眼前悠闲喝茶的四皇子,心里完全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倒也不是怕掉脑袋,自从他们被抓为奴犯后,这生与死也就没有什么多大差别了。
只是这位皇子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太多。本以为四皇子身边的亲信蒙仲到牢里提他们是因为到了斩杀他们的时间了,结果却是带着他们来到了四皇子跟前。而外头,竟放出了他们两人越狱的消息。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难免会让人多生思量、忐忑不安。
元魍喝完茶,这才慢慢开口:“我让人带你二位来,也没别的意思。我知你们二位也是无辜卷入太子跟我的纷争中,其实你们不过就是太子的棋子。若继续留在牢里,等到陛下旨意下来,必死无疑,所以,我才放出越狱的风声,好让你们顺利离开。”
何守正跟周辰瞪大眼睛,再一次被元魍的话语震住了。这位四皇子,居然要放他们走?
元魍接着道:“至于你们家族的人,我会一力保下来,你们不用担心。而且,我已经请人向陛下进言,只要这里的犯人安安分分种田,我想不久他们就能脱离罪籍,落户在这里,成为大舆良民。”
“大舆良民?”何守正跟周辰都愣住了。
元魍皱眉:“难道你们还对前朝朱家念念不忘?”
何守正跟周辰没有言语。这二位能为前朝鞠躬尽瘁,仁至义尽到沦为罪奴,也毫无怨言。可见,他们的忠诚心不比一般。
可是,他二人对前周腐败又是绝望透顶。
于是,心中对朱家自是纠结万分。
元魍又道:“大舆皇朝进驻中原至今已然十九载,中原发展比之前朝,更为繁盛安稳,四邻更是全都臣服,影响力绝对超过前周。你们认为,朱家能做到比大舆皇朝更好吗?现在他们偏安蜀地,固步自封,你们觉得那半个王朝还能坚持多久?熹宗帝之后,还有谁能撑起那半壁江山?”
那两人低头不说话。因为这位四皇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南周末日定然不久了。
元魍接着道:“何况这天下,本来就是各族共同的天下,就该是能者居之,更能为百姓谋福利者居之。往远了说,中原皇朝的祖先也是外族迁徙过来的。往近了说,朱家几任皇帝生母亦是外族人。你们若到现在还要将这内外之分区分如此清楚,就实在是食古不化之极。”
顿了顿,又自嘲一声,“更何况,我这半个前朝皇子都已经认清形势了,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多久?”
何守正跟周辰迷茫抬眼,他们被关押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对于元魍的身世自然是不知道的:“半个前朝皇子?”
元魍点头:“我的生母,大约你们也都认识,曾经也与何壮士同守京都。她就是前朝昌平公主。”
何守正大惊:“您是昌平公主怎么会?”
元魍摆手:“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们。我今日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是否未曾磨灭了当年的雄心壮志,是否还想为天下、为百姓尽一份力。若如此,我就给你们机会。你们若只甘愿当前周天地里一只蝼蚁,那我元魍今日必定也不阻拦,定会如我开头所言,放你们离去。只不过他日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本来何守正跟周辰两人就已经很是摇摆不定了,再听得这位皇子竟然是当年他们最尊崇的公主的儿子,更是震惊万分,此时再听元魍说到他们的志向,自又是一番感慨。
为天下、为黎民,从以前,到现在,他们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