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画舫这么一挤,居然就真把那七十二将士的小船挤在了包围圈之外。
卫鸿心里一紧,总觉得开始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元珲端着酒盏来敬卫鸿跟秦武。皇子亲自敬酒,这两个也不得不喝。
卫鸿只得把心中疑虑先放一边,专心对付元珲。
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巨响,旁边一条小船大约划得太急,一下子就撞向了这大画舫。大船左右摇晃、起伏不定。
船上的人跟着东倒西歪。
正在舷边吹风的雪海被船晃得身子一个不稳,“啊——”一声尖叫就要朝河里跌进去。
元魍眼疾手快,几步上前,一把扶住她。
混乱中,也不知谁突然出手,推了元魍一把。
元魍一时不察,倾身向前,当即就落入了水里。
“救命。”元魍挥手晃腿,朝船上呼救。刚扑腾几下,就觉脚下有人在使力把自己往河底拖。
卫鸿秦武大惊,没想到真的出了事!
这两个刚跑到船檐,要跳下去救人,就被太子带来的护卫拦了下来。
“四殿下不会水!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快让开!老子要去救人!”秦武气得大喊。
却听那群护卫严肃道:“有刺客!现在首要任务是保护太子殿下!”
秦武听了这解释,差点就要拔刀砍了这人:你们保护太子便罢,把老子两个拦下来不让救人又是什么道理?这是赤裸裸得要杀四皇子啊!事实上,他也伸手去腰间拔刀了。可惜,他忘了,上太子这船的时候,身上的武器早就被人卸了下来。
顿时,情况紧急而又危险。
秦武卫鸿被众侍卫缠着不放人,包围圈外头那七十二将士只听得里头一片吵闹,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卫鸿急中生智,拔出腰间烽烟弹,朝天发射。
顿时一支光束冲向天空,在半空中爆裂,映着沉沉夜空,光华夺目。
这烽烟弹,是打仗时军队里将士求救之用,不到危急关头、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发射。
这在京中放这烽烟弹,恐怕事后免不了要被军规处置。但是卫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一心只想救出四皇子。
外头那七十二将士看到这弹火,即使不知情况是什么样子,但也知道定是危急。越不过前头的船只,这些将士索性就全都跳了水,准备从水底下游到中央去。
这刚游了一会儿,就见水底下有好几十个黑衣人拽着元魍直往河水深处去。
这回不用说明大家都明白出了什么事了。
刺杀!
汩汩河水朝元魍口中涌去,他脸色青紫,看样子是快要不行了。
将士们愤怒了!
这太子欺人太甚!
各个亮出兵刃,朝着那些黑衣人就砍了过去。
一场水中血搏,正式上演。
大约那些人本来只是想造成一场四皇子溺水的假象,却见半途突然杀出这些意想不到的汉子来,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元魍是必须要杀死的。拽着元魍胳膊的那人索性举起刀子,朝着元魍心肺刺了下去。
元魍已经被水灌得神志不清了,挣扎几下,并未挣脱开来。
众将士眼见那刀子穿透过四皇子厚实的身子,血染满河。
“轰”一声,将士们脑子里的弦顿时断了开来。举着大刀,就向黑衣人冲过去,杀势愈猛。
元魍已受刺,这些黑衣杀手也不必再留下来,自是扔了元魍,自个儿往远处划走逃离。
但他们低估了那七十二“程咬金”。
人在愤怒之极的时候,总会爆发出无穷潜力。
这些将士就是如此,即使对方是水师专门训练出来的兵士,居然也有几个没来得及逃脱,被将士们追上并且一刀斩落人头。
片刻功夫,将士们就把重伤昏迷的元魍托上了画舫。
只见元魍放佛要把身上血液流尽一般,此时伤口处仍旧一个劲儿往外淌血。瞧这样子,恐怕会有性命之危。
卫鸿跟秦武掀倒拦在身边的侍卫,赶紧过来给元魍做紧急救护处理。
元瑾元珲也赶了过来,看似急切问道:“四弟可有大碍?”
秦武一听这话,气得都要浑身发抖:您这不是废话么?没见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吗?
秦武本就不擅于憋话,肠子直得连一个弯儿都没有,顿时甩开卫鸿拦住自己的膀子,梗着脖子朝元瑾暴躁道:“太子爷!若不是您拦着我们不准下去救四殿下,他又如何会受这等重伤?”
元瑾勃然大怒,指着秦武鼻子恶狠狠道:“你这奴才,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弟弟不成?”
秦武“哼”了一声:“这事太子爷比属下清楚!”
元瑾甩袖子大喝:“你好大的狗胆!敢这么对我说话?!来人,把这奴才押到水里,让他清醒清醒!”
侍卫得令上前,七十二将士亦是“唰唰”拔刀。
只要他们敢拿下秦武,这些人就敢直接上演全武行。
顿时,船上气氛剑拔弩张。
元珲跳脚:“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纵然最有理智的卫鸿也忍不住冷声道:“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我们自会去向陛下请罪。但是四殿下本不必受这伤,这事情,我们也会去向陛下讨个说法!”
元瑾眯着眼睛看着这群人:“好!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去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