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扶腰呜咽:“主子,我还受着伤呢,你得给我补补身子啊。”
元魍面色不变:“找伤你的人去。”
刘全条件反射转头看血无衣——真正的凶手在这里!
血无衣笑得含蓄:“你要我怎么补偿你?”眼珠子跟毒蛇一样,在刘全身上上下滴溜溜得转。
刘全深刻感觉生命安全遭到威胁,似乎只要他多说一句话,这人就不仅是让他腰部受轻伤,这人能让他浑身都是伤!
刘全同志是个好同志,立刻坚定表态:“血老大,您伤得好,伤得妙。您那栽赃嫁祸的一箭就是扭转乾坤、扳倒时局的存在呀!”
血无衣表示对这马屁很受用:“既然你对我那一箭评价那么高,那么我再给你追加一箭如何?这回,你绝对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刘全眨眼,表示疑问:“为什么没有痛苦?”之前就擦破皮,到现在还疼呢。
金蓝可怜得看着他:“因为箭到封喉。你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感觉?”
小全子悲嚎,扑到元魍脚下:“主子,他们都欺负我。”
他家主子忙着给金蓝剥虾夹菜擦嘴,没空理他。
刘全转头期盼得看向玉多多。
玉多多伸出油花花的手:“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来抚慰你。”
刘全拍开她的爪子,第无数次鄙视这个大俗人,接着看张冲。
张冲对着自己的独臂叹口气:“我的手很忙啊。”一只手不比人两只手,他要忙着吃饭啊。
刘全连鄙视都懒得给他了:您有空说这废话,怎么就没空安慰他这个幕后英雄兼伤患一句?
小老虎在怒目拍桌子。
小全子立刻抱起始皇小老虎,深情款款:“虎兄,到头来,还是只有你懂我的忧伤。”
小老虎不拍桌子了,直接拍刘全的脸:忧伤毛毛!你家主子连动物的吃食都抢!太不道德了!
玉多多想了想,又问:“你们难道就一点不担心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金蓝叹口气:“现在担心也没用了。后面的事情我们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我们能做的,只有给他打开一条道路,后面的路,是靠他自己走的。而且,你也说了,我们不宜跟这边大人物接触太多。”本来,她甚至都不愿意元魍参加那个朝廷举办的盛会比赛中去,还有此次压惊宴的计划,她也不想小四搅进来的。
元魍知她心思,给她盛了一碗面汤,轻声道:“别担心,我就露了两次面,不会那么巧,被人认出来的。”
金蓝点头。现在只有这么想了,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让他们暴露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临州城到底是都城,深夜时分,依旧摊贩不打烊,街巷很热闹。
此刻诸葛府内那场好戏定然还未结束,金蓝一群人吃完夜宵,便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四处闲逛。
虽然进了临州城也好些天了,但一直忙着赵小才小盆友的事情没有闲情出来逛街,后来又因为被人监视没有兴趣带着一条长尾巴出来溜达。
这次,终于可以神清气爽、没有负担得欣赏南周都城的夜景了。
张冲跟着血无衣去实地考察在临州建立红楼分楼的可能性了。刘全抱着小老虎、拉着玉多多吃遍临州城小吃去了。
只剩下元魍牵着金蓝,走在纕懹的摊贩之间,闲逸得散步。
金蓝侧头看了看元魍,嘴角浅笑: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不必再奔走,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不用害怕被人算计。他们只需找个房子住下,以后,他们能天天这样出来散步,一直到他牙齿掉光,到她头发花白。
元魍感觉到了金蓝的目光,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情意流转。仿佛就能这样看着对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身边的一切人、事、物、景全都变成了虚幻,尘世喧嚣离他们远去。
眼里,只剩下对面那个人。
无需言语,他们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月光朦胧下,元魍突然俯身,朝着金蓝的唇吻了下去,带着最虔诚的信仰、最坚定的信念、最柔软的感情。
金蓝没有抗拒,微笑着,闭眼回应。
这一吻,细致而又缱绻缠绵。金蓝心中又酸又甜,或许是夜色太美,她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抓着元魍背上的衣裳,窝到他的怀里,轻声呢喃:“小四,你记得你小时候问过我什么时候嫁人吗?”
元魍轻轻拥住他,点头:“嗯,你说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嫁人才能避免祸事。”
金蓝“噗嗤”一声笑了:“那是我逗你玩的。”
元魍颜色愈发温和:“我知道。”你说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都知道。我甚至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金蓝悄悄叹气:“但是三十岁之前嫁人这句话是真的。小四,我等你到三十。”
元魍一愣,心生异样,突然就感觉金蓝似乎晓得了什么一样。
却听金蓝又道:“如果我三十了,你还不来娶我。那就换我去娶你。”
一句话,又把刚刚的忧伤气氛打断。元魍心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这两人,说情话、做情事,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元魍本来就不是顾虑别人感受的人,而金蓝,她自己归结为诸葛府事情解决,他们又到了目的地,所以她心情好。
两人身边行人来来往往,围观的、指点的,更是多不胜数。
但这二人,却毫不在意,仿佛旁人都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