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三爷很快脸色如常,在仆人的搀扶下笑嘻嘻得站了起来:“老咯。让众位见笑了。”
刘全点头:“确实不年轻,过两年估计就能直接把棺材板当床板睡了。”
成三爷:“……”
诸葛公子在抹汗。
其他人在欣赏桌上好菜。
金蓝继续充当大家长:“你个没文化的,平时你多读点书吧,这会儿也不至于给你主子脸上抹黑了。”
刘全一脸真诚请教:“我哪里说错了?”
金蓝认真回答:“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棺材板上还需要铺上菊花,这就是它与床板的区别。”
诸葛文才立刻打断这两人关于“两板”的学术讨论,朝后吼道:“怎么不给三爷再拿张凳子来?”这位已经激动得忘了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了。
这一打岔,倒是把席间突然冷硬的气氛冲散了些。
金蓝跟刘全只是回头瞪了诸葛文才一眼,倒不再说什么。
等到仆人再搬上新凳子后,诸葛文才这才生硬而又正式给两方作了介绍:“这位是漕帮帮主,人称成三爷,成老英雄。”
成三爷深吸口气,再度告诉自己要大度,于是摆上笑脸道:“不过是在江上糊口饭吃,不值一提。”
刘全崇拜道:“听说漕帮的江上生意做得很大啊。”
成三爷摆手:“哪里哪里。”
金蓝接口问:“杀人越货的生意,也做吗?”
成三爷还举着的手掌看上去就想要给那白衣的少女几个大嘴巴。
诸葛文才更加生硬得干笑:“三爷别介意,他们都爱开玩笑。”
金蓝不在意得点头。
不在这话题纠缠,诸葛文才立刻介绍起金蓝几人,介于红楼两人身份特殊,他也只道这些个都是诸葛家主请去做客的朋友。然后再把江中遭遇简要述说了一遍。
当然,具体情况,怕是这位漕帮帮主比他们更加清楚。
经过一系列打击,成三爷的脸色差点就绷不住,不过还是温言道:“既然是诸葛公子的朋友,又是诸葛家的客人,老夫着人送你们过江那是肯定没问题。只是近几日怕是不行了。不瞒各位,这江潮要来了。前面一段,正是三江交汇、湍流正险的地方。别说是诸位了,就算是我们常年在江上行走的,也不敢在那个时间段出江的。”
诸葛文才转头看看在座众位,对此说法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实在不像这些人的风格啊。
诸葛公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得提问:“那依三爷的意思是?”
成三爷道:“各位若不嫌弃,不如将就寒舍小住几日。等江潮过去,老夫立刻派人送诸位到瀛洲。”看了看众人神色,他又补充,“不过众位来得正巧,明儿就是我们漕帮的火把节,连续欢庆三天。诸位也不会在这里闷得慌。”
刘全又开口了:“漕帮为什么还要过火把节?要过也是过洒水节吧?”
这回不等金蓝回答,玉多多真相了:“因为火把节容易造成不小心烧死人的假象啊。”
全桌恍然大悟。
成三爷脸色变幻比节日还要精彩。
诸葛文才死盯着盘子,继续生硬得充当主人:“吃饭吧。”
于是,一顿接风宴在十分和谐?而又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了下去。
饭后,几人心满意足、胃腹舒畅得各回各屋。
诸葛文才追过去,小声问道:“你们居然放过了成三爷?”一顿饭后,那胖子居然还能活着,实在是奇事啊?难不成这几位突然好心泛滥了?
至于经过这一顿饭,成胖子是否牙痛胃痛心口痛,我们暂且不讨论。
血老大一脸惊奇:“我的左脸写了一个‘好’,右脸写了一个‘人’字吗?”
诸葛文才诚实摇头:“没有。”但是人家“坏人”也从不把字刻脸上的啊。
玉多多飘上来给他解释:“他的左脸刻了一个‘恶’,右脸上的‘人’字打了个大叉。”根本不是人好不好。
血老大一眼扫过来,玉多多已经翩然飘至金蓝身边,挽上了金蓝的手臂——她想了半天,果然还是金蓝旁边最安全了啊。
血无衣摸了摸下巴,认真考虑的模样:“看来你很了解我嘛,比金蓝了解。我正缺个新娘,你看。”
玉多多腿一软,自动自发得来抱血老大大腿:“我错了,您是好人。我真的不了解您啊!”
血无衣很满意:“其实,我想说的是,做我的新娘,你真的不合格。”
玉多多内牛满面,不知道是该哭被侮辱了还是该笑着喊万岁。
金蓝瞧诸葛文才一脸难以理解的模样,好心给他讲解:“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不管那老头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他是打定主意把我们留下来了。看来想抹杀我们的心思还没死啊。”
元魍退后几步,直接插到金蓝跟诸葛文才之间,代替金蓝接下去道:“而且,那老头既然想玩大的,我们自然陪他玩。简简单单就结束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血老大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三天啊,到底怎样才能让这节日绝不单调而又叫他印象深刻呢?”
几人均是一脸期待而又兴奋的表情。
此时诸葛文才尚不能理解,但是接下来的三天,他算是真正见识到这群疯子的可怕之处了,确实——印象深刻!
一直到第二天,成三爷都没在众人面前出现,即使是吃饭,也只有客人,没有主人。不知是不是第一顿饭把人家吓着了,或者是真的如仆人所言,成帮主忙着火把节的准备工作。